1999-12-10第7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从君权神授到发展民主
　　——千年政治制度的演变
　　中国社科院世界历史所研究员廖学盛
　　在即将过去的这个千年纪的早期，在美洲、大洋洲和非洲撒哈拉以南的广大地区，许多民族尚处于没有阶级和国家的原始社会之中。因此，这里所谈政治制度的变化，主要是指在第二个千年开始时已进入封建社会的国家而言。
　　纵观旧大陆各国的历史，在第二个千年纪的大部分时间内，普遍存在的是据说权力来自于天或主宰世界的最高神灵的君主制。这种凭借神授权力进行统治的君主制度，在发展程度和表现方式上，因时因地而异。在16世纪宗教改革之前的西欧各国，作为天主教会首领的教皇，长期凌驾于各国君主之上。由教会主持的加冕礼，乃是君权合法性的重要标志。而在信奉东正教的东欧和亚洲部分地区，以僧侣为代表的神权，一般处于君主的世俗权力控制之下。在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作为宗教领袖的哈里发，同时又是国家的行政首脑。在中国，则把“天子”看成“奉天承运”的产物。
　　君主制的普遍存在，是与落后分散的农业生产方式、商品交换关系不发达、居民科学知识贫乏等因素紧密相连的。在这样的社会中，建立在超经济强制基础上的等级划分，把广大劳动群众置于等级金字塔的最下层。代表神权的僧侣等级和代表世俗权力的贵族等级，除了在剥削压迫劳动群众方面一致外，彼此之间争权夺利的斗争不断。他们依照自己等级利益的需要拥立或罢黜君主。当君主的作为违背封建统治等级的利益时，神职贵族和世俗贵族往往借机联合起来尽量限制君主的权力，君权的神圣性也就荡然无存了。1215年英王约翰被迫签署《大宪章》就是这方面突出的例子。从14、15世纪开始，西欧一些国家的社会经济变革走在其他国家的前面。与此相适应，西欧先进国家政治制度的变化也领先于其他国家。1640—1688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在英国建立了君主立宪制度，使君权从属于由选举产生的议会，开创了近代民主的先河。伴随近代民主制度的产生，洛克等人倡导的“天赋人权”、“主权在民”等学说，逐步取代“君权神授”论，成为广大民众的共识。
　　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全世界的拓展，近代民主制度在最近的300多年内，成为新旧大陆的大多数国家普遍采用的政治制度。这种政治制度虽然在理论上承认国家的权力属于人民，但实际上，由于资产阶级在经济社会领域占主导地位，它主要是为维护和发展资本主义服务，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由于社会经济条件的逐步变化，以及广大劳动群众争取政治权利和改善自身生活条件的持续不断的斗争，二战以后，各国民主制度有了很大的发展，表现为享有选举权的人数增加，对选民的资格限制放宽，选举方式、方法也有所改进。同时，社会福利保障制度普遍建立。这些变化在很大程度上使资产阶级民主所具有的“超阶级”的虚伪性被更巧妙地掩盖起来。
　　1917年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十月革命，开始了建立社会主义民主的新纪元。1918年颁布的苏俄宪法中关于年满18岁的男女劳动者都有选举权的规定，是当时世界上最民主的选举法规。1936年通过的苏联宪法，规定由国家保障每个公民享有劳动权、休息权和免费受教育的权利，体现了共产党领导下的劳动群众当家作主的国家对人民根本利益的关怀。
　　近80多年来，尽管社会主义民主在发展中经历了曲折，但掌握政权的各国共产党努力根据马克思主义关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相互关系的历史唯物主义学说，在探寻建设既便于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又最能促进生产力迅速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民主制度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以建设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强国为奋斗目标的中国人民，在吸收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的基础上，通过不断实践和总结经验，必将为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的建设作出历史性的贡献。（附图片）
　　1879年法国国民议会通过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包含了政治学中一个最重要的思想：人生来是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社会的差别只能以人们对公共事业的贡献为根据。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走向无限的宇宙
　　——千年科技发展之路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吴国盛
　　一种文明就像是一棵大树，从它难以追索的根源处开始枝叶繁茂。文明的大树枯枯荣荣，有自己固有的生命周期。西历的千年不足以标定人类文明之树的年轮，尽管今天的中国人把西历称为公历。然而这个公历，就是在西方也直到18世纪才有比较明确而一致的普遍认同。
　　西历的第二个千年，难以概而言之。也许科技文明这棵参天大树的出现，算是这个千年的旷古奇观，但它也只是这个千年后半段的事情。
　　公元1000年左右，欧洲尚处在文化的荒蛮时期。希腊文化遗产被阿拉伯人所继承，出现了数学家奥马·卡亚，物理学家阿尔·哈曾，医学家阿维森纳，经院哲学家阿维罗意。在遥远的东方，中国的宋朝正把中国独自发展的科技体系带向高峰。这是中国绘画和陶瓷的伟大时期，是活字印刷术的伟大发明年代。宋元数学四大家秦九韶、李冶、杨辉和朱世杰代表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数学水平。
　　从11世纪开始持续了200多年的十字军东征，从东方带回了阿拉伯人先进的科学、中国人的四大发明、希腊人的自然哲学文献。12世纪，欧洲掀起了翻译阿拉伯文献的热潮。大翻译运动最重要的学术成果是经院哲学的亚里士多德化，托马斯·阿奎那把理性精神引进了神学，为近代科学的诞生准备了条件。
　　16、17世纪是近代科学诞生的时代，也是世界历史发生巨大变革的时代。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与地理大发现展现了一种新的昂扬向上的时代精神。机械时钟的出现，培养了新的生活节奏，指示了新的文明形态。
　　科技文明的本质，是在哥白尼革命中诞生的。希腊人以及中世纪的宇宙，是一个层层相套的有限的球体，地球则居宇宙的中心。近代思想的革命性的变化就在于从有限封闭的世界，走向一个无限的宇宙。在天文学方面，最终抛弃了天球的概念，而将天体撒向一望无垠的宇宙空间；在物理学方面，确立了惯性运动概念，这种运动除非受到干扰，将沿一条直线无限地运动下去；在视觉艺术的创作方面，定点透视代替全景透视，人被确立为观察世界的主体；在精神生活方面，由于对人类有限性的深刻意识而对上帝的虔诚、恭敬，被无神论的狂妄、放肆以及对主体无限能力的崇拜所取代；在经济活动领域，对自然资源无限的开发和索取代替了适度规模的小农经济。所有这一切，实际上都是“从封闭的世界走向无限的宇宙”这一时代主题的表现。
　　近代物理科学的形成标志着世界图景的力学化（机械化）。从牛顿开始，力学模式成了描述自然的基本模式，爱因斯坦的革命也没有改变这一根本的方法论准则。可操作性和预测的有效性使科学成为新时代的强势知识形态，它创造了追求效率、追求控制的时代精神。在登月这一展现科学之神力的过程中，宇航员不无幽默地说：“我觉得现在似乎是牛顿在驾驶飞船！”
　　生命科学也经历了这一机械化过程。古老的博物学传统尽管出了个达尔文的进化论，但总的来说受到冷落，新的实验生理学传统大行其道。哈维的血液循环理论、巴斯德的微生物技术实际威力更大、更难被人类所控制。它所带来的包括环境污染、生态破坏等诸多全球性问题，更是这个世纪给人类特有的馈赠。
　　科技文明的大树是否已露败相？世纪末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像一切文明形态一样有自己的生命周期。开发了核能、登上了月球的人类，目前正在开发自己的基因，筹划登上火星，丝毫看不出衰落的迹象。但是在千年的历史尺度上，谁又能说得清楚？！（附图片）
　　一八○三年，英国机械工程师R·特里维西克制造了世界上第一台铁路蒸汽机车。图为特里维西克名片上印的“无敌号”机车。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劳动时间不再决定价值
　　——千年经济回眸
　　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何顺果
　　从社会经济发展的角度看，人类几千年来都是在农业社会中度过的，在这种社会里，直接劳动一直是人们获取财富的巨大源泉。从生产力角度讲，过去1000年发生的最大事件，就是由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转变，这一转变的实质就是逐步改变了人类获取财富的主要形式，其转折点可定在1500年。
　　为这一巨大转变提供原动力的，是社会经济生活走向商品化的趋势，而上一个千年之交城市的兴起则是形成这种趋势的原因。新兴城市的经济结构以手工业为基础，也就是以劳动和交换为基础，是一种存在于土地财产之外的独立形式。城市的兴起必然引起城乡之间的交换，导致货币使用的增加，当商品货币关系渗入传统社会经济结构内部时，社会经济生活商品化的趋势就形成了。
　　1000年来，伴随着社会经济生活的商品化，人类社会和经济发生了多重变化：首先是12世纪后农奴制在西欧逐渐解体，因为当商品货币关系渗入农奴制体制之内时，货币地租便取代了劳役和实物地租，农奴对主人的人身依附便失去了依据；在15、16世纪，一种新的以雇佣劳动为基础的生产方式随即在封建经济结构内部孕育并诞生，因为农奴制的解体已为之准备了劳动力市场；由于资本以利润的最大化为目标，以尽可能高的劳动生产率为手段，使科学技术的采用成为必要，这就导致了18世纪的“工业革命”，其趋势是“赋予生产以科学的性质”，而逐步把直接劳动降到次要的地位；一旦英国和西欧变成“世界的工厂”，资本的海外活动的目的和方式也随之发生变化：建立稳定的原料产地和销售市场取代了对金银和财富的直接掠夺，为此就必须对亚非拉传统社会进行改造，即使之边缘化和半边缘化，从而赋予殖民主义以“双重使命”：破坏旧式的传统社会，为西方式社会创造基础；与西方殖民主义者的主观愿望相反，随着西方的观念、制度、技术和文化的渗入，民族资本主义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和社会力量，本世纪初起在亚非拉广大地区发展壮大，并最终成为与西方列强抗衡的力量，斗争中以不同于西方的道路和方式，探寻边缘化和半边缘化地区的现代化之路。
　　据统计，在过去的1000年中，世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年增长率，头500年仅为0．05％，而此后的320年也只有0．07％，但是近180年一下子提高到1．17％，是头500年年增长率的23．4倍。推动世界经济加速发展的原动力无疑来自西方，因为此间以蒸汽机、电动机和自动化为标志的三次工业革命，都以西欧和北美为策源地。但广大第三世界国家和地区，利用过去边缘化或半边缘化过程中形成的与资本主义核心地区的联系，推进中央统治下的强制性赶超型工业化战略，实现了由“进口替代”向“出口导向”型经济的转变，也创造了西方内源型现代化不曾有过的高速度，显示了“后发展优势”。当然，从总体上看，各地区发展并不平衡，1000年来世界人均收入增长了7倍，而西方的增长却高达49倍。
　　值得注意的是，当一些人预言西方正走向衰落之际，一场在二战后兴起的以计算技术、生物技术、原子核能等为标志，涵盖了生命、能源、海洋、空间、材料、环境各技术领域的新的科学革命，却使西方经济峰回路转，已在美国创造了96个月的持续增长。人们惊奇地发现，一种新型经济即以高科技为主导的“知识经济”，已悄然问世。更重要的是，这次科学革命，由于很好地解决了科学由潜在生产力转变为现实生产力的中间环节问题，已把科学技术由一般生产力提升为“第一生产力”，脑力劳动正在取代体力劳动成为获取财富的巨大源泉，劳动时间已不再是并且必然不再是判断价值的尺度。这就向世人宣示：几千年来人类主要以直接劳动作为财富的巨大源泉的时代正在悄然逝去，一个新的以知识生产力为伟大动力的时代正在到来。
　　这样看来，刚刚开始的“高科技革命”，就不仅是要对过去1000年的发展作出总结，也是要与以往的整个历史揖别，以便踏上新的征程。（附图片）
　　压题照片：1946年2月15日，世界上第一台通用电子数字积分计算器ENIAC在美国宣告研制成功。ENIAC在通用性、简单性和可编程方面取得的成功，使现代计算机成为现实。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现代化的不归路
　　——千年文化掠影
　　清华大学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何兆武
　　最近1000年的文化大体可划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500年的文化基本上仍是与单纯再生产的农业社会相适应的封建文化。由于传统农业社会生活发展变化的节奏很慢，所以精神文明面貌的变化也很慢。后500年随着社会转入近代，科学与技术进步日新月异，人们的社会生活、风尚和思想的变化也日益加速。从而进入面貌全新的近代化（现代化）阶段。当然，这大抵上是西方历史所经历的道路，但既然西方是世界上最先走上近代化道路的，而近代化（现代化）又是一切民族的必由之路，因而近代化一旦启动，全世界一切地区和民族的文化便不可避免地或迟或早都要走上近代化的不归路。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管诗人们可以怎样地留恋世外桃源或怀念往昔的阿迦底亚乃至幻想出一个香格里拉。
　　前500年的文化为我们保留并发扬了古代和中世纪的文化遗产，没有这个基础，近代文化就无从建立起来。但是除了古代和中世纪的遗惠而外，远比它更为重要的，在最近500年文化遗产之中最荦荦大者的似应谈到如下的几项。第一是近代科学之登上历史舞台。近代科学有别于古代和中世纪零星片断的经验或直觉，乃是有意识的、有系统的、有方法的知识工程。一项由15世纪哥白尼开始、16世纪开普勒和伽利略发展、17世纪牛顿完成的经典体系，奠定了此后两个半世纪它在科学殿堂中的独尊地位。第二是18世纪的工业革命和继之而来的工业社会取代了传统的农业社会。当时的一切工业技术，归根到底无非就是经典体系原理在实践中的应用。第三是随着近代科学与工业化而出现、并与之相适应的近代社会体制与意识形态，它突出地表现为文艺复兴以来的个人主义与个性解放、思想自由（宽容）、天赋人权的自由平等学说以及近代的民主制。可以说，近代文化迈出的第一步，就是要求从传统的经学思想的束缚之下解放出来，它表现为文艺复兴运动。随之而来的近代科学革命便要求把人们的思想置之于科学理性的而不再是神学教条的基础之上。这种思想在社会政治上的自然结论，便是反对等级制度和专制主义的普遍人权理论。其后，随着工业化社会的发展，便出现了崇拜科学理性的实证主义思潮。但同时也始终有一种反科学理性独尊的思潮不断隐现：从17世纪帕斯卡提出以心思维与笛卡尔的以脑思维相对立，到18、19世纪的浪漫主义，下迄20世纪的大陆哲学或生命哲学，都可以看做是近代思想文化演变的辩证发展历程。
　　人类社会的生产方式中，生产力总是最活泼、最主动的因素，生产关系以及一切上层建筑归根到底是要适应于生产力的需要；而科学则是第一生产力。马克思特标自己的理论是“科学社会主义”，以示有别于其他各种社会主义的非科学性质，19世纪的人们大多倾向于把一切人文和社会科学都等同于自然科学那种意义上的科学（如所谓“社会静力学”、“社会动力学”），这种在当时被视为是理所当然的世界观，固然有助于开拓和深化科学的领域，但不免带有一定的片面性，不利于思想的自由发展。及至19世纪末，近代化或工业化的历程在发达国家告一段落时，科学又开始了它的第二次革命。人类的物质文明开始进入了后近代（或后现代）的阶段，于是在上层建筑就出现了各种现代（或所谓后现代）的思潮，那大抵都可看做是对前一阶段科学主义一统天下的局面的某种质疑和反弹。因为科学的理性终究也应该正视并承认非科学理性因素的存在和地位，否则的话，就无权自命为真正的科学理性。
　　鉴于以往500年人类文明的阔步前进，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的千年纪将会取得空前伟大的进步。但这个进步却不会一帆风顺，空前的机遇也伴随着空前的挑战：环境保护、生态平衡、人口节制、技术失控乃至核扩散和热核大战，件件都足以导致人类文明的全盘毁灭。所有这些危机的严重性，都是人类过去历史所不能想像的。制止这类危机的爆发，需要全人类共同努力，尤其是各国当政者的英明和睿智。（附图片）
　　交通阻塞、噪音喧嚣、废气污染，人类在无节制地享受汽车文明的同时，可曾想到这样的图景？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风云百年

风云百年
　　1998年
南联盟科索沃地区局势越来越紧张。阿尔巴尼亚族武装分立分子向当地警方发动多起袭击，造成多起流血冲突，南联盟派军队进入该省进行镇压。
　　5月11日和13日，印度进行了两轮共5次地下核试验和一次导弹发射试验。巴基斯坦立即做出强烈反应，于5月28日和30日连续进行6次核试验。南亚地区军备竞赛危险升级。
　　12月17日凌晨，美、英以伊拉克拒绝与联合国武器核查小组合作为由，对伊拉克的军事和安全目标进行了代号为“沙漠之狐”、为期4天的空中军事打击。
　　1999年
1月1日，欧洲单一货币欧元在欧盟11国正式启动。欧洲一体化进程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1月13日，巴西金融形势恶化，政府宣布本国货币雷亚尔贬值，由此引发全球金融市场动荡。
　　3月12日，北约在美国密苏里州举行仪式，正式接纳波兰、捷克和匈牙利三国为其新成员。4月23日至25日，北约在华盛顿举行首脑会议，纪念北约成立50周年，签署并发表了《华盛顿宣言》，通过了《联盟战略新概念》，表明北约已经由一个“集体防御”组织演变为进攻性军事联盟。
　　3月24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向南联盟发动大规模空中打击。这是北约成立以来首次未经联合国授权而对一个主权国家进行武力干涉。
　　5月8日清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用导弹袭击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造成我人员重大伤亡，馆舍严重毁坏，这一暴行严重践踏了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准则。
　　6月10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科索沃问题决议，南联盟开始从科索沃撤军。北约同日宣布暂停对南联盟已持续78天的轰炸，俄罗斯和北约维和部队进入科索沃。
　　5月上旬，印度和巴基斯坦在印占克什米尔的卡吉尔地区发生激烈武装冲突，此后，冲突持续了一个多月。到7月17日，武装冲突暂告平息。
　　9月12日，亚太经合组织第七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在新西兰港口城市奥克兰举行。会前，11日下午，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与美国总统克林顿在奥克兰举行正式会晤，中美关系回到正常轨道。
　　10月12日，以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穆沙拉夫为首的巴基斯坦军方发动军事政变，宣布解散总理谢里夫领导的穆斯林联盟政府，军方控制了全国局势。
　　11月15日，中美两国政府代表在北京签署了关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双边协议，并发表新闻公报。中国有望在2000年上半年正式加入世贸组织。
　　（三十·全文完）（薛飞）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迎接新千年
　　在20世纪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也将迎来新的千年纪。我们特约请几位学者撰写文章，分别从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不同的角度审视过去的千年纪，回顾在第二个千年纪中，人类如何从奴役走向民主、从蒙昧走向科学、从贫困走向富裕、从禁锢走向解放。这几篇文章难以一一历数过去千年中人类的辉煌创造和痛苦劫难，只能站在历史的末端，粗粗勾勒其大概脉络，以期给今天的人们一些启迪。
　　在第二个千年纪中，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即将逝去的20世纪。到今天为止，《风云百年》连载也告一段落。在200多天的时间里，我们和读者一起匆匆走过20世纪的百年风云。短短2万余言的篇幅也许难以承载那沉重的历史，但在回首之中，我们毕竟又一次体会了20世纪人类创造的财富与文明，感受了20世纪人类遭受的痛苦与哀伤。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100年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100年却漫长得足以包容人的一生。100年前，正是殖民主义最昌盛的时代，地球的陆地上几乎插遍了帝国主义的旗帜。100年的抗争，使众多的民族和国家纷纷独立，在联合国的舞台上，各国获得了平等的地位。今天，虽然矛盾和硝烟并未完全消失，但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世界的两大主题；100年前，还是不乏田园逍遥的马车时代，而今天，汽车、高速火车、飞机使世界紧密相连，人类更开始了进入太空的旅行。20世纪末世界已进入知识经济时代，无线通信、互联网络把空间和时间压缩为零，你只要轻点鼠标就可以拥抱世界；100年前，人类刚刚走过古典艺术的巅峰，丰富的艺术文化遗产令人叹为观止，而今天，现代派、后现代派艺术等等林林总总，五彩缤纷。人类在创造出丰富的物质财富的同时，也享有了更多的精神自由。
　　20世纪，人类也有痛苦的历程。两次世界大战将大半个地球拖进兵燹之中，至今令人不堪回首。100年中交织着仁慈与仇恨、自由与奴役、创造与毁灭，人类用自己的智慧创造了文明，又用自己的智慧制造出足以摧毁所有人类文明的战争武器。在迎接新世纪的烛光中，人们在企盼让战火远离人类，让和平永驻人间。
　　站在21世纪的门槛上，我们对新的世纪和新的千年充满了憧憬。今天，许多前人的梦想已经变成了现实，而现实更多地超过了前人的梦想。我们期盼人类珍惜历史留给我们的丰富遗产，同时用自己的双手创造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