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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12-25第11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话说嫩江基地

第11版(文学作品)
专栏:

  话说嫩江基地
王宏甲
只要想想,如按这个基地的生产水平算,全国只需百分之三点六六的人种地,就能养活十二亿人口……那是怎样的水平!1997年,农业部、中宣部、解放军总政治部、总后勤部先后对这个基地进行了全面考察,确认他们在农业综合生产力方面处于全国农业领先地位,某些指标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在我国建设现代农业的进程中值得向全国“示范”。
“你说报纸、电视都看了,还是想知道,嫩江基地到底因为什么成为全国农业的先进典型?好吧,我给你讲‘四个轮子’。”
“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
      第一个轮子
“但你总得知道那些事情都是什么人干的吧?
“我先给你介绍一个人。早先,他是个山东支边青年,1959年离开故乡到北大荒,只有十六岁。当年冬天,他的肺冻出了病,他所在的装卸队有个下放来的‘右派’高级工程师,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说:‘小鬼,你能长成一个人吗?’这个山东少年,如今就是嫩江基地的主官,叫宋青洋。
“我还得告诉你,1961年11月,铁道兵五个师的两万官兵,踏着深雪来垦荒,那是嫩江基地的开端。1964年,近十万铁道兵开进从嫩江到漠河的一千五百多里地段,修嫩林铁路,宋青洋是那‘十万分之一’。或许,还得讲讲,饥饿、寒冷,仍然威胁着这支部队。吃不到蔬菜,一星期吃两餐馒头,其余是高粱米。吃着吃着往外呕,咽一咽,再吞下去……为了让近十万筑路大军能吃饱饭,各师都派出部队在嫩江北面开荒。宋青洋当年入伍,当年入党,当年立功,作为骨干被抽出来开荒建点。
“‘我们是带着修铁路的机械来的。’请注意宋青洋这句话。”
“为什么?”
“铁道兵就是一支生产力部队。这支部队一旦去经营农业,不仅带着早期的机械,也带着对机械,对科技的认识和重视,似乎一定是他们,总有一天会在黑土地上创造出奇迹!”
“你是说,第一个轮子是农业机械化。”
“可以说是。但要拥有它,很不容易。嫩江基地,它今天拥有的一切机械化设备,都是用自己种地种出来的钱购置的。”
“你是说靠种地添置那么先进的设备不容易?”
“这样说不准确。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人。
“原基地政委贾润兴,是这片土地上走出来的一位少将,回顾往事,他说:我们这支部队,是一直在艰苦奋斗的部队,一是很会过紧日子,二是对使用的机械都很有感情。机械出了毛病,像关心伤员、病号一样。机械很旧了,舍不得淘汰。‘淘汰怎么行?这不是败家子吗?’所以,这不单是个机械问题,确实有思想工作要做,有问题要思考,有前途要抉择。
“同贾润兴搭班子的基地主任叫郑完植,也是一位少将。贾润兴将军回顾说:那时,我们积极适应改革的大环境。认识到只有更新设备,才能提高生产力,从而提高经济效益。也只有提高经济效益,才能更新生产设备,更新生活设施。当‘效益’一词进入每个士兵的大脑,意味着一个讲效益,而不仅仅是讲产量的时期开始了。随着经营方式的转变,机械、车辆的更新,再加上把平房更新成楼房,嫩江基地在八十年代中后期逐渐完成了重要的历史性转折:一个按传统的方式从事军农生产的农场,变成了一个向现代农业走来的新农场。
“今日嫩江基地除了有一大批先进的农业机械之外,还使用了飞机航化作业,高射炮防雹。像这样连飞机、大炮都用上了,这样的机械化水平所达到的综合生产能力,在全国是罕见的。”
      第二个轮子
“嫩江基地横跨黑龙江省嫩江县和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盟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这个旗简称莫旗。我去过当地最大的达斡尔人聚居村哈布奇村。我现在要说到这个村庄。
“村长梁占柱告诉我:过去种地看日历,俗话说‘立夏到小满,种啥都不晚’,现在不看日历,看部队。为啥看部队?有句话说:‘傻子过年看隔壁,人家咋的我咋的。’我们跟部队地挨地,部队的地,产量那么高,为啥那么高,能不看吗?
“村支书金铁钢说:‘我们请到赵清阳老师讲课了。’”
“赵清阳老师是谁?”
“基地一位有高级职称的大校场长。说到赵清阳,我还得向你介绍一位蒙族军人马志勇。他当农场政委时,赵清阳当场长。他们是最早给村屯老百姓讲科技兴农的农场主官。从1990年开始,他俩还年年被红彦镇政府邀请到三干会上去给二百多名村屯干部讲课。马志勇在基层农场当了十二年主官后调升基地政治部主任,赵清阳在基层继续讲,老百姓多尊称他‘赵老师’。”
“农民乐意听吗?”
“农民拿笔记本记,拿录音机录。比如讲看来一样的地,部队对土壤进行化验,然后配方施肥,分层施肥,这就利用了土地的潜力,减少了施肥的盲目性和不必要的浪费,无形中以相当经济、可靠的方式提高了生产力。这种措施,我国农村几乎没有使用。基地周围的农民则有包一包土来要求给土地化验的。”
“只有他俩给农民讲课吗?”
“各场的场长、政委都讲过。基地把这称为科技扶贫的一大举措。事实上,这不是一般的‘送课上门’,是村屯上门来请去讲课。关键是嫩江基地以四十四万亩土地达到的农业先进性,对周边十七个民族的农民产生的示范作用,有巨大的吸引力。
“我告诉你这样一个情况,莫旗共十二个乡镇,东北五乡自然条件不如西南七乡,历史上产量也低。如今倒过来了,东北五乡的产量大大超过西南七乡,效益变,生活水平就变。莫旗开旗委扩大会议时,西南七乡的干部说:你们东北五乡同嫩江基地的五个农场挨在一起,这是我们不具备的优越条件。我国目前尚无能力实现机械化的地区和农户,完全可以通过提高农艺来达到节支增收的目的。基地的总农艺师吴保山告诉我:‘进入九十年代后,我们突出抓了组装技术。’这组装技术主要就是指先进的农艺技术。”
“我听出来了,先进的农艺是‘第二个轮子’。”
      第三个轮子
“我再介绍一位蒙族军人,他叫阎保国,少时爱骑马,外号‘马猴’,当兵后迷上拖拉机,入迷的爱好,竟使他耳闻机声就知道拖拉机哪儿出了毛病。他因此被提拔为拖拉机排排长。但是,当他从拖拉机排长被提拔为连长,去指挥种地,问题就来了。
“播种,他怕漏种了,指挥全连把机械调深了些,结果,别的连队地里齐刷刷出苗了,他那个连的地,稀稀拉拉的只出不到三分之一。这是大农田机械作业,不可能补种。重播不仅造成很大浪费,这片土地对庄稼的严格限制更在于,只要误过了几天播种时机,就会使庄稼来不及成熟,那损失就是惊人的!
“‘你负责得起吗!’场长来了,把他骂得抬不起头来。阎保国跑到地里,用手去抠种子,抠,抠,抠,眼泪像种子那样掉到地里……这黑土地,究竟埋藏着怎样的学问?阎保国领教了,即使懂机械,即使有很好的机械,也远远不够啊!还有个叫刘衍杰的军人,1969年一入伍就当副班长,他的班长是比他早入伍三年的老兵,但叫他‘师傅’。因为刘衍杰1962年在黑龙江南岸的江滨农场参加工作,就开始搞拖拉机,要开要修都拿得起。这个‘兵师傅’在拖拉机前搞了一个标杆,将三点成一线的原理应用于播种,起初做到百米内直线弯度不超过五厘米,后来做到千米不超过五厘米。基地第一次创业时期的首长王振宗、邢玉堂看到了,决定全面推广。
“播种播得直,是机械化管理的基础,此法至今是基地标准化作业最重要的措施之一,今天已被基地周围的地方农场和乡村广泛使用。如今,刘衍杰是基地副主任,阎保国是有高级技术职称的基层农场场长。他们的提干反映出基地对机械化的呼唤,也说明基地对标准化作业的认识和重视。”
“是不是说,标准化作业是‘第三个轮子’?”
“对。这是嫩江基地最具特色的措施。是使先进的机械和先进的农艺能发挥出最好效益的强有力措施。比如组装出《麦豆丰产栽培规范双八条》,就是把机械、农艺和标准化作业‘组装’在一起的‘庄稼条令’,并以军队铁的纪律去保证标准化的实施。
“我看到,这是嫩江基地正把农业操作成产业的一个方面。嫩江基地不是一个开荒的典型,而是一个开拓我国现代农业的典型。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天地,也是中国农民和许多人都还比较陌生的天地,以至农业部、中宣部等部门把这样一个极有现代气息的典型放在我们面前,我们要认识它,也有困难。”
      第四个轮子
“‘第四个轮子’即科学的管理和运作,这是个涉及基地一切工作的运筹系统,也可以称之为中枢系统。当总后勤部把武汉沉湖基地也划归嫩江基地管理以后,宋青洋、马明利两位主官,在上级支持下,在海南岛也筹建出一个良种繁育中心,如何科学地运作这个系统,就成为更加重要的事情。
“请不要一般地理解为‘领导班子是关键’,如果缺了这一‘轮’,前述那三‘轮’即使很优秀,在现代农业这条道上也跑不起来。
“今天,嫩江基地在向种、养、加一条龙,农、工、贸一体化发展的道路上,主抓企业工作的基地副主任是李录增。回顾往事,李录增谈道,他1984年被任命为基地修理厂厂长时,修理厂有三百多人,今日基地的机械制造厂只有二十二人。这个变化里就包含着科学管理和运作的大学问。
“这二十二人归属基地物资站管理。基地物资站更是个令人刮目相看的部门。今年7月,全军旱田农场标准化作业现场观摩会在嫩江基地召开,嫩江一片参会的代表们有一个热烈话题,希望总后勤部能给协调一下,让嫩江基地帮助统一采购生产物资。理由是,嫩江基地进的物资,一是没假货,二是便宜。嫩江一片,除了嫩江基地,部队农场还有四十三个,嫩江基地若能为此提供有关服务,为军队农场带来的效益将是巨大的。
“为什么会有这个声音?因基地发挥了以一个供应站去对一群农场实施‘社会化服务’的优势,大批量采购一是必须可靠,二是享受优惠价,且往往运费全免。
“这个物资站全员一百零七人,除了机械制造厂二十二人,只有八十五人,在嫩江南北共有六十三个库,采购范围在全国二十二个省市,大忙季节要做到像发达国家的社会化服务那样,基地各农场需要什么,一个电话,物资站要送货到地头。你想,就这点人,要做这么多事,如果没有相当集约的科学的管理,能做到吗?
“在过去的日子里,基地物资站还为周边二十多个部队农场和十三个地方农场提供了有关服务。周围百姓因曾经受假农药、伪劣配件之害,找到基地农场或仓库来买物资的也不少。百姓急用,你是‘解放军’,能不帮助?事实上,为农户提供优质的到位的社会化服务,在我国发展现代农业的过程中,已是一种从四面八方发出来的呼唤。
“科学的管理和运作,范围很广,比如一万亩地该配多少机械,投入多少资金,不是投入越多效益就越好。基地的九大农场,以及销售、采运机构,已是一个集团,要使这个集团实行专业化生产、军事化管理、社会化服务、市场化运作,尽可能达到最合理的生产诸要素的组合,从而获取最大效益。
“现在,我该向你介绍基地的现任政委马明利了,他的故乡在四川省巴中市清江镇东井村,他说:‘当初听说是铁道兵,我想出来看看火车,没想到是种地的。’到部队后又想,‘三年也快,干完赶紧回家’。没想到干了三十年,从老家同一个县同一年到这儿当兵的一千多人都走了,就剩他一个。马政委给我的突出印象是,这是一个非常善于发现优点,并利用优点的人。这‘四个轮子”的说法就是他告诉我的!”
“我懂了,这就是嫩江基地驶向现代大农业的四个轮子。”
“从这四个轮子,可以看到我国农业的巨大潜力。我国几亿庄稼人,也可以从中看到自身的潜力和前程。”

红辣椒,让人想起……

第11版(文学作品)
专栏:

  红辣椒,让人想起……
宋岩似火苗串串的红辣椒点亮无数有情的眸子让人不禁想起最光辉的名字——毛泽东尤其在红辣椒热烈的冬季一位杰出的农家子弟对红得剔透的辣椒偏爱不已浓烈的美味使你大开胃口提神爽心富含的铁质把你胸中的那蓬火愈燃愈亮丽让龙乡百姓深感暖怀炽情令逆子外寇煎熬彻骨寒气从井冈山到遵义自西柏坡抵北平你一路嚼着红辣椒一路灼醒沉迷一路焚烧黑暗那场以沁园春命名的雪经巨手精炼的开山一笔锵然铸为空前辉煌的词焕发燎原铁流汹涌而进直至将红色覆盖神州大地当你定居于中南海书房里餐桌上依旧亮着红辣椒辛辣曾使你夜不成眠消灭血吸虫的当务之急被泥腿子们的移山心力被人民领袖的豪气神韵化作二首有口皆碑的七律爱食红辣椒的你给一种寻常物平添了色彩注入了殊意也给我们留下绵长的回味灿烂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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