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06-08第7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第7版(副刊)
专栏：

　　回声
朱相如
这连结千家万户的管道
血脉样
在楼群的身上纵横
敲打它的任何一处
都能听到金属的回声
匆忙奔走的脚步
穿透风雨的身影
无论春夏秋冬
都是召唤的呼应
痛苦或微笑
夜晚都醒着的梦
无论年头岁尾
都是需要的行动
神经伸进管路的病灶
感情流成管路的畅通
青春之花
开上了用户的双颊
生命之根
扎进了事业的心中
任风霜染出了白发
工作却依然年轻

第7版(副刊)
专栏：

　　沙漠油田
袁亚平
苍黄。满目苍黄。茫茫无际的沙漠是凝固的大海，心在亘古的追忆中晃晃悠悠。
直直的，一条沙漠公路。黑亮的柏油在苍黄的沙漠中闪着一道神秘的光泽。
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这名字拗口而面积浩大的我国第二大沙漠，凸现一个奇迹。
这里，有我国第一个整装沙漠油田——彩南油田。
翻过沙丘。又翻过沙丘。我们的视野中便有了别样的生动。橙黄的抽油机，一座又一座，巨人似的，磕着大头。粉白的计量站，一个又一个，积木般的，点缀大漠。
我们大吃一惊！大沙漠里居然有一座严封密合的四合院！
“彩南公寓”，高高的门台上四个闪光的铜字，在千里野风的荒漠中，尽显人的灵气。
门道的橱窗里展出彩色摄影作品。回形的走廊里立着铁树橡皮树。密封的窗台上摆着花花草草。
有办公室、会议室、中心控制室，有活动室、健身房、大小餐厅，有９０间带卫生间的、２４小时供应热水的职工宿舍。
这，就是石油工人的家！前两年投资５０００万元，建成了５０００平方米的彩南公寓。千古荒寂的沙漠，从此不再孤独。
“我到过美国考察油田。我们石油工人的家，不比美国的差！”身材魁梧的彩南油田党委书记兼经理任德政，一脸自豪。
彩南油田，这里具有国际一流的油田自动化工程。我们惊讶的眼光，在一片新奇中穿行。
中心控制室里，几位穿白大褂的姑娘，十来台乳白色的计算机，安静，文气，流溢着一种现代文明的温柔。她们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弹点。显示屏上，出现一幅彩南油田３９１口油水井的分布图：红点是油井，蓝点是注水井，白方块是计量站。
通过计算机的操作，可以对整个油田进行监控。实现了自动选井计量，实现了抽油机的自动控制，实现了对集中处理站内众多压力、流量、温度、液位、开关状态的监测……
油田井站无人值守。只有一辆辆红色的巡井车，昼夜在沙漠中奔驰……
彩南油田是全新的油田。从１９９１年１０月４日第一口井投入试采到现在，采、输、储、运、处理系统和配套设施全面建成投产，成为高速度、高水平、高效益开发建设新油田的典型范例。
彩南油田是年轻的油田。２２０多名职工，平均年龄不到２６岁，文化程度高，技术能力强。一线工人会开车，会巡井，会维修，会操作计算机。
都以为油田是男子汉的天下，谁知，彩南油田有６０来名石油女工。２０来岁的女孩，本是诗一般的岁月，梦一样的季节。可她们偏偏走进了荒漠，走进了静默的采油树、计量站。烈日晒黑了肌肤，风沙吹逝了青春。她们用并不强壮的臂膀，和男儿一道撑起了一方亮丽的天空。
“我们宁愿忍受沙漠的孤独和长夜的无奈，把自己的人生凿进油田开发建设的历史中去。”石油女工曹菊兰说出的这句话，让我们明白了大漠不存在柔弱。
初来油田的人，自然有几分浪漫的情调；然而真正当一个石油工人，才会有更深刻的人生体验。
当人们在空调的房间里享受现代化的清凉时，他们在地面温度高达５０摄氏度的有如火焰升腾般的沙漠里工作、就餐。当人们在温馨的夜晚与家人团聚时，他们驾车披着清冷的月光去夜巡……
金龙，乍一听这名字，以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壮小伙，谁知她是一个十分活泼的女孩子。她驾着小红车，一路去巡井。她承担了３０多口井的巡井工作量，需要保养１００多个闸门。她一丝不苟地记录每一口油水井的资料，经常独自排除一些井上的故障。她的资料全准率和管辖井站卫生在巡井工中名列前茅。她被评为“十佳彩南人”，被推荐为公司“十佳女杰”。
这位朴实、憨厚的小伙子，名叫刘建忠。在大漠的三个春秋里，他当过巡井工、维修工、班站长。他一脚脚地踏着沙漠，他一步步地踏实工作。那一天，油田西北角浓烟滚滚，他手提灭火器，一束白烟刺向熊熊火光。火被扑灭了，他的脸被烟熏黑了。同志们劝他回去歇一歇，洗一洗。他说，没事，没事，转身又去巡井……
生活的苦，工作的累，咬咬牙挺过去了。作为真实的人，他们有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心灵的冲突，情感的折磨，那是最最难受的啊！
“有时我们也怕寂寞。面对荒漠的孤星，听着风与沙的对话，我们在困难危险面前毫不低头的小伙子姑娘们偷偷地流泪了。想念亲人，怀恋都市热闹的生活。泪流下了，但很快又被擦干，因为彩南的明天不是用眼泪建成的！”
“多少次，我们为一些人为的困难因素而抱怨；多少次，我们为因工作被误解而苦闷。但这一切都不能挫伤我们的积极性。因为我们最清楚，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这座油田。……”
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令我们感动得眼眶发酸。石油工人，彩南油田的石油工人啊，我们愿意把自己的心留一半给你们！
走出彩南公寓的四合院，只见门前一道蜿蜒的沙梁上，建有几个蘑菇亭。下班后的青年人聚坐一起，轻声欢歌。
我们听到了，听到了，那是彩南人的诗和歌：
看夕阳在飞扑着的群鹰身上／砸飞片片红霞／我的感慨／便从四周立起／集合击来……／我于今夜游历了许多石油人的心脏／现在让我用起伏的声波／讲给你听……
不管有没有雪，有没有风暴，有没有代步的车，有没有相伴的人，你一定要到大漠中走走，去看看襟怀博大而坦诚的朋友……

第7版(副刊)
专栏：艺文短波

　　总后举行文学创作评奖
日前，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举行总后第三届文学创作奖发奖大会。共有２０篇报告文学、小说、散文等优秀作品获奖。获奖作者中有长年从事军事文学创作、富有经验的成熟的作家，也有近年来涌现出来的有希望有创作实绩的青年作者。总后系统的文学创作一向以路子正、实力强而著称；尤其是在注意培养新作者方面成效突出。在此次发奖会上，总后勤部周坤仁政委肯定了过去的成绩，并对今后总后的文艺和文化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第7版(副刊)
专栏：心香一瓣

　　送艾青同志远行
张锲
艾老！您慢些走，慢些走。晨光熹微，晨雾渐散，城市刚刚从酣睡中醒来，风正大，路正挤塞，而您又要远行。在这茫茫的世界上，您已经艰辛而又坚强地走了８６年，走了几万个清晨和黄昏。您走过泥泞，走过荆棘，走过山峦，走过旷野，走向海洋，走向世界……您走得太累、太累了。艾老，您慢些走，慢些走！
艾老，您从大堰河贫瘠的村庄里走来，一边走一边歌唱。您是歌手，也是画师。歌和画对于您是相通的。您用画师的眼睛看世界，用歌手的喉咙唱人生。您是行吟者、吹号者，也是跋涉者、战斗者。您歌唱黎明，歌唱太阳，歌唱春天，歌唱自由，歌唱大地，歌唱祖国，歌唱未来，歌唱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人和事、情和爱。您也和一切丑恶的东西进行不屈的战斗。您用自己的笔帮助人们驱散黑暗，驱走寒冷，揭露虚伪，抗击残暴。您跌倒了再站起，受伤了又包扎好伤口继续战斗。诗是您的武器，也是您的生命。您的诗和我们的时代一同前进，和我们的祖国一同前进。中国的新诗，因为有您而增添了光辉，而赢得了广泛的声誉；您也因为诗而生命永存，而与时间同在。
艾老！您的人生信条，一直是要做个正直的人，诚实的人，朴素的人。诗歌的本质是朴素。您说：“我是酷爱朴素的。”许多写诗的人，往往很难和诗歌终生作伴，正由于诗歌最难掩饰真情。而您却直到年近古稀，直到从遥远的新疆归来，又一次燃烧起不灭的诗情，掀起新的一轮诗歌创作的高潮，也恰恰因为您永远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在生活中，您也最讨厌装腔作势，讨厌弄虚作假。您是一个世纪性的、世界级的诗人，但您从不以大诗人自居。您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但您却从不愿同人谈论过往的是是非非。有人劝您写部回忆录，您却笑着说：“写那些做什么？！我不是百战百胜的将军，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我只不过是写了点东西。那就让读者去评论吧。”艾老，作为一个从少年时代就喜爱您的诗歌的人，我不仅从您的诗歌里汲取了养料，获得了光和热。这十多年更因工作之便，有幸和您有着较多的接触。我们从您的言和行里，看到了一个大写的人，一个真实的人，从而更加敬您爱您。此刻，往事重重，历历在目。我们深信，不管您去到哪里，您都将永远留在千千万万读者的心中，留在我们这些在您身边工作过、生活过的人们的心中。
艾老！您是个乐观和幽默的人。对于死亡，一向十分豁达。在您走过的８６年人生道路上，您曾多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却从不以此为意。您说过：“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活这么久。年轻的时候，我曾想，能活到３６岁就不算短命鬼了。”但我也知道，您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人间。您热爱生活，热爱生命。一束花、一株草、一块石头、一只从低空掠过的小鸟，一面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都能引起您的爱恋，牵动您无限的遐想。您还这样深情地说过：“生命是可感激的，因为活着可以做多少有意义的事啊！”您爱我们的土地，爱我们的祖国，爱这给了您那么多丰厚的赏赐也给了您那么多折磨的世界。您的名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曾经被多少人传诵，唤起多少人的共鸣啊！在您的晚年，我更亲眼目睹了您对大自然的爱。只要稍有可能，您总想到附近的公园甚至远在城郊的植物园里去走走看看，或者弄些草木花卉来亲自莳弄。草木似也有情，凡是经您亲手莳弄照料过的，生命就都格外顽强。如今，在我家的阳台上，还生长着８年前从您家搬来的一盆君子兰，依旧郁郁青青，长势旺盛。而您家窗前的那株紫玉兰，更像是有了灵性。去年，当人们为您庆祝创作６７周年时，它竟不多不少开了６７朵鲜花；今年，当您病重时，虽然已过了花期，它却毫无动静。直到５月５日凌晨您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它才在濛濛细雨中挣扎着绽出一朵瘦弱的花蕾，那从花蕾上一滴滴往下滴着的雨水，像是它也在哭泣着为您送行。
艾老！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是，生命的质量对于每一个人却不是同等的。死亡不属于您。因为，诗歌是永存的。它能够留住时间，留住生命。谁能够说，屈原已经死了，李白、杜甫、陆游已经死了？！谁能够说，但丁已经死了，拜伦、普希金、聂鲁达已经死了？！不，他们没有死，不会死。那么，艾青也没有死，不会死。中国是一个诗歌的国度，诗和中国联结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往后，人们谈到２０世纪的中国诗歌时，谁也不会忘记艾青。“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您只不过是和屈老夫子一道，又去作新的求索、新的远行罢了。尽管如此，您的远行，仍然惊动了许多人，震撼了许多人。您看，中央领导同志一个接着一个地来了。您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党、献给了革命，他们代表这个战斗的集体看望您来了。您的许多老朋友、新朋友，以及一些还没有和您见过面的大朋友、小朋友们，也都纷纷从四面八方看望您来了。他们赶来看望您，是因为您曾经给过他们以信心、以力量、以温暖。河南一家地方报纸说得好：“只有读艾诗而振奋向上的人，没有读艾诗而颓废者。”这正是迷人的艾青迷人的所在。您的家乡浙江金华的父老乡亲们看望您来了。从古到今，金华曾留下过许多诗人的足迹，您却和他们最贴近、最亲切。他们为您而骄傲。他们是向您报喜来的。如今的金华，再也不是李清照所写的那种“江山留与后人愁”的年代了。他们正把您的家乡建设得蓬蓬勃勃、充满欢笑，他们还正筹划着要在您的保姆大堰河生活过的村庄，兴建艾青小学、大堰河中学。他们要让大堰河的子孙们，有更好的受教育的机会，过上更加富裕的生活。啊，艾老！新疆石河子的朋友们也看望您来了。从您这一次患病后，石河子已经来过许多人，来了许多次。您曾在那里度过一生中最艰难的岁月，那里的人民至今仍然记着您、怀念您。那些在高高的蓝天下迎风挺立的白杨，不就像您的身影，不就是您生命的写照么？！啊，艾老！在您的身边，我和一些比你稍稍年轻的人，已经工作了１２年。１２年，不长也不短。但我们已经感到足够幸运了。您是那么理解人、关心人、体贴人。前年我生病，您也正和病魔搏斗。当我病愈去医院看望您时，您这个年长者，却躺在病床上紧紧拉着我的手，殷殷嘱我保重。其情其景，此刻我还清晰可见。这些年，您一次次生病住院，一次次报过病危，又一次次平安归来。我们原以为您不会再离开我们了。没有想到，这一次，您却真的走了。您在一首悼念诗人萧三的诗里这样写着：“当你第一次报病危的时候／我去看你／您拉住我的手／紧紧地，紧紧地——／你是不愿意走／当你第二次报病危的时候／你已经切断了喉管／你伸出你的手／摸我的脸／摸我的头／总也摸不够／你是不愿意走／但是你已经八十六岁／你已经历尽沧桑／你终于走了／问心无愧的走了……”这诗竟像是替我们为您送行而写的，不仅细节是那么相似，连您和萧三逝去的年龄都完全一样。我知道，您和萧三是忘年的挚友，在天国的那边，他和诗歌界的朋友都在等着您。今年是萧三诞辰１００周年，您是要赶去为他祝寿，还是要和别的诗人们促膝谈诗？！
啊，艾老！您走了。您问心无愧地走了！带着您的行囊，您的芦笛走了。您留下的１９种诗集、７种诗论、５卷全集，十几种选集，还有被译成多种外文的诗集，成了真正的诗的丰碑。您在诗歌方面的成就，是我们这一代人难以逾越的。您的勤劳、您的坚强、您的品格，都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您与时代同悲欢、与人民共命运的一生，将和您的诗篇一起，永远成为激励我们不断前进的力量的源泉。
啊，艾老！是的，太阳已经渐渐升高，太阳正在您的头上。您看，有那么多人正在等着为您送行。一片片白色的小花，一片片黑压压的人群。遵照您的嘱咐，我们谁也没有通知，他们却都主动赶来了。啊！您正凝眸在看着什么？您是在看一幅为您送行的长达十几米的挽联：“如牛如驼是岩是礁一代巨星遽殒天人同泪雨，似光似火亦诗亦画千篇绝唱长存四海共歌吟。”怎么，您在轻轻地摇头？！您不赞成用这样夸张的语言来叙述您的一生。但是，这是您的学生们共同的心声。说您如牛如驼是岩是礁，这话一点也不错。他们愿意这样说，就让他们说吧。真正的诗人，从来不属于自己。他们属于读者，属于人民，属于祖国，属于大地、海洋和天空……
艾老！您放心地走吧！您慢些走，慢些走！
１９９６年５月１０日护送艾青同志灵车往八宝山归来

第7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艺术家”的“良心”
周云武
如果有艺术家露面，许多人会不惜一切地蜂拥而至，以一睹风采为快。足见人们对艺术家崇拜的狂热程度。人生在世，总有精神追求，要吸收精神营养。这种精神营养许多就来自文艺作品。所以，从事文艺工作的人，特别惹人喜爱和羡慕。
可是，人们终于痛心地发现所崇拜的有些偶像，居然漫天要价、无理罢演，全然没有人们心中的那般好“形象”。于是，有人在失望之后愤怒了，一时间，指责声从四面八方飞向文艺界。有人毫不客气地说：“歌星的嗓子、演员的脸比金子还贵，唯独艺德、艺术家的良心不值钱了。”应该说，我们在建国前后已经培养和造就了一支经受过历史风雨考验、人民信赖的文艺大军。这是不可否认的。他们无论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还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都给人们创造了丰富的精神食粮，《红岩》、《钢铁战士》、《英雄儿女》、《上甘岭》等等。这些作品强烈地震撼了人们的心灵，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奋发向上。创造这些作品，把它们搬上屏幕的文艺工作者，把自己的心血注入作品，也以自己做人的崇高品质感染着人们。一位老艺术家曾深切地说：“我们这一代人过去练功、排练和演出都非常苦，哪有今天这么好的条件？哪有排练费、劳务费？之所以刻苦是因为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艺术良心，对得起广大观众，对得起我热爱和献身的事业。”这种艺术良心，不仅感染了亿万观众，也影响了几代艺人。今天，这种艺术良心，不是时常闪现么？据报载，一位演奏民族音乐的青年演员，应邀到远郊演出，由于天气突变，接她的汽车晚到一个多小时，大家都以为她已离开，但她却一直拎着琴盒伫立在寒风里。这使观众很受感动，许多人都流泪了。这位演员事后深有感触地谈道：“民族音乐也凝结着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自己从事这一职业，并不是把音乐看成一种纯粹的技艺，也包含有道德的修养，只有这样的音乐，才更能给人以感染和陶冶。”多么完善的艺术良心！
艺术家的良心和普通人的良心不一样，他们有被誉为艺术的优美载体，良心就悬挂在这载体下面。如果稍微不慎，良心掉了，便只剩下干瘪瘪的所谓艺术了。于是，出场、亮相、登台……随便玩几手都要钱，参加演出不是比技艺，而是比身价。更有高明的“文艺家”，创作《毒吻》、《野婚》之类的“名著”，炮制赤裸裸、寡廉鲜耻的“三级片”，引导青少年“过把瘾”就“死”。这样的“艺术家”，只要有钱，什么作品都可以鼓捣出来。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精神产品的商品属性日益凸现，金钱的诱惑很容易使艺术和良心“分手”。关键就看文艺工作者有没有完美的职业道德，是否解决好了以什么为出发点、为谁服务的问题。这个老话题恐怕任何时候都忽视不得。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一国家、一阶级、一团体，政治上出问题，往往是从思想、理论、文艺上的混乱开始的。因此，我们除了清扫那些百无聊赖、游戏人生的“痞子文艺”，净化文化市场外，更要帮助少数“文艺家”捡起良心，完善艺德。

第7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没有休止符的圣歌
肖可
《玫瑰雨》是诗人白朝蓉的第三部诗集，是一部特色别具的爱情诗作。
《玫瑰雨》是已知天命的诗人成熟的情感体验，深邃的理性思维和鲜活的人生情怀的认知和升华；是诗人对爱的内涵、爱的形式、爱的观念的再思索；是诗人以古典为基础，以现代为外观，在创作手法上的新营构。
谁也无法给爱情下一个定义，因为那是每一个生命自己的知觉，是每一个心灵自己的感应。正如诗人所说“爱情是神秘莫测的音乐”，因为那“至爱的音符／只有两人能听懂”。千百年来，人们赞美爱情，追求爱情，向往爱情，将爱情虔诚地供奉在艺术的殿堂里，使其作为永恒的主题存在着，那是因为“爱是圣火不是邪念／爱是召唤不是诱惑／爱是奉献不是索取”。圣洁的爱情使人生更加丰富和美好，神圣的爱情使心灵更加高尚和纯洁。赞美爱情，就是对美好人生的赞美；追求爱情，就是对美好人生的追求。
品读诗人的诗集，也品读着诗人的情怀。爱情诗虽然容含着诗人的情感体验，但绝不是个人经历的再现，更非个人感情的泄露，而是集个人、今人、古人美好情感的芳华，提炼、升华、再造而酿成的更醇更香的爱之琼浆。同其他文学样式一样，是诗人对人生的某些共同性、规律性的意念的归结。漫漫人生茫茫人海，“爱情是不期而遇／无须预约／无须积累／恰如阴电阳电猝然相击／一定会发出闪电和雷声”。爱和被爱都是缘分，爱和被爱都是幸运。
爱情能给人带来明朗的欢乐，也给人造成深沉的痛苦，所以爱情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幸福抑或单纯的甜蜜，痛苦从来都是爱情的影子，没有为爱情付出痛苦的人，是无法真正理解爱情的。
对于经历过爱情的人来说，深深知道，爱是行动而不是语言，是生命的约定和心灵的坚守。爱情是给予，是付出，是在人生路上的肝胆相照，相扶相挽。这温情融融的爱，无论在人生的哪个季节，都充满温馨，令人感动。
爱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谁不希望爱情长久？谁不希望真情永驻？然而，爱情的长久和短暂，决定于相爱的人是否懂得培护和完善爱情。
成熟的爱情是成熟的人生写照，没有对人生的深刻思考，也不会有对爱情的深刻哲悟。在《玫瑰雨》里，诗人用情与理和谐地营造了一个让人遐思不尽的意境，许多诗句哲理与激情共在，理智与率真同存，使人恍悟平凡中的深远、浅显中的厚重。哲理，是人生的智慧，只有能够驾驭生活，把握生活的人才具有这种智慧。白朝蓉的诗行里常常闪耀着这种智慧的光华。

第7版(副刊)
专栏：

　　草原新篇
张育瑄
我站在古老的青城①，与年轻的鹿城②之间，
耳边是原野之风，脚下是花的草原，
雪白的哈达，诉说着最圣洁的情感。
高速公路拥抱着山峦，高压电塔亲吻着蓝天，
蒙古包与井架相偎而立，摩托车与骏马比翼争先；
火硕达拉戛③手握大哥大与欧佩克大亨共语，
宝音八拉哈④端坐谈判桌同威尼斯商人商谈。
地上流动的软黄金⑤，预示着草原富裕的明天，
地下无尽的万宝库，人还是那双温暖的手，
还是那一双双的手却翻开了新篇！
你的宝藏，是共和国颈上最美的项链，
你的原野，是共和国身上最漂亮的衣衫；
你的呼吸，深含着中国人的粗犷与豪放，
你的歌声，体现着东方人的气质与情感。
祖国的宝藏，祖国的原野。
人民的呼吸，亿万颗的心声。
千支万曲组成草原大合唱——
我们的乌云其其格，我们的巴特尔，查干……
注：①青城即呼和浩特市。蒙语，绿色之城。
②鹿城即包头市。蒙语，有鹿的地方。
③蒙语，意为旗长。
④蒙语，意为乡长。
⑤羊绒制品被称为“软黄金”，也被称为“纤维钻石”。

第7版(副刊)
专栏：文艺短波

　　军旅女作家裘山山作品研讨会在蓉举行
日前，成都军区政治部文化部、四川省作家协会、四川雷诺传媒机构在蓉联合举办了军旅女作家裘山山作品研讨会。研讨会就裘山山近年来创作的风格、特色、艺术成就和不足进行了探讨，肯定了其作品清丽、率真的个性特点，同时，也指出了她生活面相对较窄，作品不够厚重的欠缺之处。

第7版(副刊)
专栏：

夏（中国画）　孔紫

第7版(副刊)
专栏：

余韵（中国画）　唐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