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06-20第5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国家一级企业风采

　　面对国际市场的奋争
——访上海嘉丰棉纺织厂
本报记者 林钢
　　　　一
在国际纺织品市场上，嘉丰棉纺织厂的产品享有良好信誉。近年来，嘉丰的４０４０纯棉坯布一直是畅销货。用户称它为“万能布”，因其质地优良、稳定，漂白、印染，染深色、染浅色，无所不宜。外商要求厂方把它出品的坯布标明“上海·嘉丰”。嘉丰布的卖价，比南朝鲜、台湾等地的同类产品，高出１—２％。
嘉丰是老先进，它的产品１９６１年就获准免检出口。３０年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多少与它同时获得表彰的企业，排名移到后面去了，嘉丰却一直是排头兵。今年３月，国家首次评定一级企业，嘉丰榜上有名。
织一匹布，要用４０万米长的纱。织造过程中，棉纱的条干只要出现一段１米长的粗纱、竹节纱或断头，整匹布就降为二等品。千人纱，万人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嘉丰能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历史中，永葆青春，奥秘何在？
梅寿椿的回答是：“功夫全在骨子里。”
梅曾经当过１０年嘉丰厂长，如今是上海市纺织局长。在回答上述提问时，他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扎扎实实地做基础工作。”这位曾经在他的任内把“嘉丰风格”推向完善与成熟的人物，与我谈往论今。我听着听着，品味出两个字来，一曰严，一曰细。惟其严，在企业管理中人家做不到的，嘉丰说到做到；惟其细，思想政治工作做得犹如春雨之滋润万物，深入人心。质量是嘉丰的生命，个体质量意识化为群体质量意识。一丝不苟成了千百人的实践，“千里巡回，不放松一步；万丈布面，不漏下一点”。实践上升为制度，行之久远就成了好传统。于是，厂长换了６任，嘉丰风格却代代相传。
　　　　二
嘉丰的名声前几年一度沉寂。原因是它陷入了“社会效益高，经济效益低”的困境。而新闻媒介的注意力，通常是被经济效益高的时代娇子所吸引的。
现任厂长程介禄１９８４年下半年走马上任时，“企业的荣誉到了巅峰，企业的经济效益却正处在谷底”。８月，当他从北京人民大会堂披红戴花，把１０多斤重的“国家质量管理奖”的大金牌捧回时，厂内空气是沉闷的。它的人均实现利润，在上海同行业中属最低一档。职工奖金也发不出来。金牌重，荣誉高，效益低，人心浮动。
嘉丰的４０４０纯棉府绸在国际市场是名牌产品，生产难度大，对工艺、原料、职工技术素质的要求，都大大超过一般产品，然而国内收购价太低，优质不优价，生产越多，企业亏得越多。嘉丰服从国家计划安排，１９８４年把布机机台从２８８台扩大到４７４台，企业效益沉降到了最低点。
嘉丰的出路在改革。嘉丰人盼改革似乎比他人更迫切。因此，当１９８５年闻讯外贸体制要从收购制改为代理制，被选中的几家厂怕担风险踟躅不前，“穷则思变”的嘉丰厂主动请缨，历时７个月，终于争得了纺织行业第一家实行代理制改革的试点权。
从收购制到出口代理制，企业被推到了第一线，直接和外商做生意，盈亏自负，外贸只收少量代理费，产品价格按国际市场价格计算了，嘉丰立即走出了谷底。１９８６年，全年创利１４０９万元，比上年增长了１７７％。１９８７年，又上升为２４４８万元，１９８８年达到２５００万元。１９８９年，嘉丰创利２８３８万元。同一期间，嘉丰出口创汇从４００万美元，增长到了２００４万美元。每台布机创汇，从１万美元上升到了２．４万美元。嘉丰只有６万纱锭，中型厂的规模创出了大型厂的利润。
　　　　三
我仔细了解了考评过程，严格而细密。嘉丰获取一级企业的指标是过硬的。产品质量、原料消耗、利税、全员劳动生产率、安全生产……全部指标，不仅仅是达到，而是超过或大幅度超过国家的考核标准。多快好省现在很少提起，嘉丰的成绩说明多快好省是可以做到的。
在收购制的条件下，企业对出口产品品种陈旧、档次低、交货脱期、卖价低，均无切肤之痛，安于现状。而今它时刻瞄准着竞争激烈的国际市场。市场需要什么，哪种能卖好价钱，工厂就翻改什么品种。
这几年，狭幅改阔幅，粗支改细支，普疏改精疏，产品档次不断提高，品种有所增加。实行代理制以来，嘉丰翻改机台已达１３６０次，新车间本来就是阔幅布机，也已４次大规模翻改品种。工人们戏称：“天翻地覆慨而慷”。如此大规模、高频率的翻改，在中国纺织史上也是少见的。
“有质量就有信誉，有信誉就能扩大市场。”主持生产的副厂长孙再华对我说，这是他们从国际市场这所大学校获得的新的认识。参观中，我在检验车间停留最久。大白天，宽敞的车间灯火通明，检验工们全神贯注地在寻找疵点或进行修补。一个个动作熟练，旁若无人。这张台上用“上灯光”验过，到另张台上还要用“下灯光”再验。我问，假如一时疏漏，放过一个疵点怎么办？陪同的小黄回答：“责任者要受处分。”我表示惊愕，再问一遍，小黄说：“这是嘉丰的身家性命所在。”他告诉我，代理制后，嘉丰坯布的质量更上一层楼。漏验率一直稳定在国家规定的指标１％以下。
　　　　四
在嘉丰厂采访，新鲜见闻多。印象最深的是“皆乐点”和“透明度”。
现在办企业，内外困难重重。人们向我介绍，厂长程介禄有大将风度，遇到困难，从容应对。他从来不到上面去叫苦，“叫也没用”。有事他找群众。他从不奢谈“最佳方案”，他始终在寻求的是，在当前的国情条件下，各方都通得过的“最满意的方案”。这几年嘉丰工作势如破竹，与他的这一思路不无关系。厂里人称之为“皆乐点”。皆乐，各方皆乐于接受之意，又正好与他的名字谐音。
织优质布，必需“中绒棉”搭配。这种优质棉原料紧缺。向国家要，没有。全靠进口，价格又太贵。中国的土壤就长不出这种棉花了？非也。程介禄找科技人员，从全国培育的２０多个品种中，挑选出湖南岳阳的优质棉新品种；他找地方政府，在嘉定县望新乡做试验；他拿出钱来，支持农民种优质棉。经过两年努力，嘉丰创立了一个工、科、农、商联合的“中绒棉”种植基地，所产棉花的质量超过埃及、苏丹的同类进口棉。农民、企业、国家，皆大欢喜。
“透明度”一词在嘉丰用得很广。他们认为这是在内部分配上创立的“嘉丰模式”的基本特点。工厂的方针目标、利润指标、工资改革、职工的得益水平、住房分配、提拔干部，举凡厂里的重大决策和职工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都提倡透明度，让群众知道，听取群众意见。“透明度使群众感到自己是企业真正的主人”。
透明度使广大群众心理达到平衡。
上海嘉丰棉纺织厂分房，条例公开，房源公开，设计、结构、地段公开，人人可以按条例找到自己的座次。分房名单共１８６７人，程介禄的名字列在第１８６６位，主管副厂长徐根明排在最末。我曾专门到程厂长家访问，四口之家，住二居室一套房，门厅很小，冰箱放在两扇门的中间，进到那个房间都觉得它碍事。程介禄的老伴笑笑说，她在等待那倒数第二把新房的钥匙。
“嘉丰靠质量起家，将要在改革中腾飞。”程介禄说：厂长的任期是有限的，责任是无限的。他和他的同事们讨论把嘉丰办成一个将生产、经营、发展、科研融为一体的外向型企业集团的规划。“我们的最终目标是，闯出一条从原料开发、成品深加工、对外销售一条龙的纺织品出口的全新的路子来。”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

　　将水危机变为治水的动力
郭裕怀
“山西之长在于煤、山西之短在于水”。山西是一个传统的农业省份，过去水的服务对象主要是农业，但近年起了急剧的变化。从１９８０年到１９８９年的１０年中，全省总用水量基本保持在６０亿立方米左右，工业和城市生活用水则由１８．６％上升到２７．４％，农业用水由８１．４％下降到７２．６％。
这一情况的变化，一是导致城乡争水、工农争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原来可灌溉的水库都不得不向城市和工业让出一部分水，对于基础脆弱的农业十分不利；二是水利在国民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越来越突出。建国４０年来全省水利工程创造的经济效益累计３８２亿元，其中农业仅占３６％，工业、城乡供水、防洪等占到６４％。显然，水的问题，已经不单是农业问题，它既关系到国民经济的发展，也关系到社会的安定，关系到子孙后代的生存。因此，在经济计划中，应该彻底改变过去那种由小农经济思想产生的只把水利局限在农业范畴的习惯作法。把水利提到能源、交通的同等地位，列为国家采取倾斜政策的确保重点产业。
目前在经济计划安排中，水利的投资与其地位和作用是不相符的。“一五”至“五五”期间水利投资平均占整个国民经济基本建设投资的７．８％，“六五”期间为２．３％，“七五”前三年下降到１．６％。水利投资的波动，完全受农业“温度”的影响，农业升温，水利投资增加；农业降温，水利投资减少。这种依附性的投资体制和有限的资金，必然造成农业部门安排水利投资首先考虑农业生产的发展；同时全社会用水都由农业部门独虑，其它部门没有危机感，农业部门办社会水利，路子越来越窄。
进入８０年代，山西水利危机的问题日趋严重，集中反映在水资源严重紧缺，水源污染和水利工程老化失修效益下降三个方面。仅１９８５年至１９８７年，连续三年大旱，山西省粮食减产１５亿公斤，工业缺水每年要影响国民收入２６亿元。水的供需矛盾已成为山西国民经济发展的最大制约。水资源短缺已成为山西电力、冶金、煤化建设规模和速度不得不缩小或放慢的主要原因之一。
山西水利危机的严峻现实告诉我们，如果不能尽快缓解水的供需矛盾，要保持经济持续稳定增长是不可能的。山西是能源大省，如果山西出了问题，势必影响全国。
山西的水利建设从１９８８年开始出现转机，水危机正在变为治水的动力。１９８８年省里拿出２０００万元增加水利投资，１９８９年在此基础上增加４３５０万元，１９９０年又新增２３５０万元。各地、市、县也都拿出相当的地方财力用于水利建设，一些地方相继走出一条以农民为投入主体的合作治水路子。要解决水利危机的问题，仅仅靠一般性的政策措施是不行的，须实行大的倾斜政策，采取果断得力的措施，才能扭转目前面临的被动局面。
山西摆脱水利危机的出路是实行多种措施的综合治理，总的原则是开源与节流并举，治水与治污结合，城乡一盘棋，省地县乡村户六级一齐动手。
山西工业用水的重复利用率为７２．１％，万元产值综合用水定额达６０７立方米，都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全省农业灌溉的固定渠道，只有１／３进行了防渗。城市生活用水仅采用水表入户，取消包费制一项办法，可节省水量２０—４０％。这说明节水的潜力很大。
解决山西水源危机的长远出路还是要新建一些新水源工程。到本世纪末，全省新水源供水能力需要增加３０亿立方米。今后５年至１０年要做的重点工程有万家寨引黄等多项。决定一年接一年地干下去，为解脱山西的水危机而奋斗。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

　　知困而后省
于永利
为什么许多行之有效的节水技术措施在很多地方得不到推广应用呢？根本原因是人们缺乏节约用水的觉悟。我们山东龙口市采取“亮家底”的办法，使大家知困而后省，再把技术措施跟上去，效果显著。
我市处于北方沿海缺水区，近１０年中有８年大旱，年平均降水量不足常年的一半。去年，全市６５座水库和２８６座塘坝全部干涸，境内２５条河流断流已有３年之久；连年开采，地下水位低于海平面的面积逐年增加，导致大面积海水倒灌，许多村庄连人畜吃水都发生了困难。我们把缺水的家底亮给群众。同时，通过录相片、知识讲座、广播、图片展览等宣传《水法》和科学用水、节水等知识，在群众中产生了强烈反响。许多群众说：过去只听说大城市缺水，未想到农村也会缺水。一些干部说，早知道如此，早采取节水措施，也不至于弄到这样的地步。这样普遍提高了群众的节水意识。几年来，全市３０万亩粮田全部改成窄畦短灌，管道灌溉、滴灌、喷灌发展到１６．５万亩，浆砌防渗渠道３６５公里，渠系水的利用率达到６５％，山区旱作节水面积扩大到７万亩。同时，推广计划定量取水，实行用水许可证制度，关闭了５１处耗水大的项目，广泛推广节水新技术，新设备。同时，还注重开源工程建设。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大家来谈“水”

　　水价应有助于节水
李继盛　
用水浪费是我国目前普遍存在的现象。我国工业用水重复利用率平均在３０％左右，而发达国家都在７０％以上；单位工业产品耗水量也往往高出发达国家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在机关、学校和服务业，人均用水量普遍高于家庭用水量，如北京，机关与科研单位为３００—５００升，高等学校为４３３升，大饭店为６００—８００升，均大大高于全市人均日用水量１６５．３升。造成用水浪费现象的主要原因，是水价过低。据笔者调查，目前我国主要城市工业用水和生活用水的平均价格分别为０．１８５元／立方米和０．１１２元／立方米，比一根冰棍的价格还低。长期以来城市供水被看作福利事业，片面地强调供水企业的服务性质而轻视它同时具有的企业特点，造成了目前这种水价扭曲状况。
工业上，由于水价过低，水费在工业产品成本或工业产值中所占比重很低，如前者在天津为０．７１％，后者在北京为２．５3％，使得水费支出对企业生产成本影响很小，企业缺乏合理用水、节约用水的内在动力。生活上，由于人对水量的需求具有一定弹性，水价过低，助长浪费。
因此，按照价值规律，有关部门统一部署，逐步调整过低水价，有益于培养全民节水意识。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

　　宁波，我们来迟了！
——宁波投资环境在改善中
新华社记者 吴克强
今年初，由泰国财团组织的综合性跨国公司——“正大”集团的董事长谢国民先生，到宁波考察后，对宁波投资环境之好感到惊讶，连声说：“我们来迟了！”他和该集团高层人士作出决定，“正大”的石油化工加工项目以及饲料、饲养、加工、出口一条龙综合性企业，要在宁波兴办。春节后一个多月，“正大”集团已有４批人到宁波洽谈项目或进行企业的规划设计工作。
　　　　港口建设出乎意料
宁波是国家“七五”计划重点投资建设的地区，安排的大中型建设项目有２０多项，主要是基础设施和基础工业项目。
天然的深水良港——宁波港，是宁波发展经济、对外开放的一大优势。宁波港已有５００万吨以上泊位４２个，最大为１０万吨级，去年的实际货物吞吐量达到２２０９万吨，比５年前增长２倍多。从原来功能单一的河岸港口，发展成了以国际集装箱、国际散杂货和国际旅客运输及海上液化危险品运输为主体的多功能、综合性口岸。目前已与世界上５７个国家和地区、１８０多个港口有贸易运输往来。
宁波港口优势的进一步发挥，受到了国外实业家的赞赏。日中贸易扩大协议会会长河合良一一行，今年３月在宁波港考察时说：“北仑港口的设施和规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回去后我们一定要向工商贸易界人士介绍宁波的情况，让更多的人来看看。”法国上诺曼底大区和鲁昂市联合代表团一行访问后表示，要与宁波开展经济合作，他们认为宁波港与鲁昂港有许多共同之处，今后的合作是非常广泛而有意义的。
　　　　不再为公路发愁
“宁波到，汽车跳”，是过去人们对宁波狭窄不平的公路状况的讽刺。现在，这种状况正在改观。１９８６年以来，全市新建扩建公路每年都在１００公里以上，去年底公路通车里程达３５３４公里，平均每百平方公里地域有公路３７．７４公里，居浙江省第一位。高级次高级路面显著增加，已达５６６公里，比１９８４年增加４倍。过去由市区乘汽车去经济技术开发区，需要９０分钟甚至几小时，急得外商直摇头以至取消了在那里投资办厂的打算。１９８７年９月，一条由市区直达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公路建成通车后，只需半小时就可抵达。外商高兴地点头了，洽谈合作项目成功率也显著提高。
　　　　通讯通邮真方便
宁波市原有的能源、原材料等基础工业薄弱，工业结构以“轻、小、集（体）”为主。
镇海发电厂二期扩建工程、镇海石化厂扩建工程和涂料白板纸续建工程等“七五”重点工程建成后，缓解了电力和某些原材料供应紧张的状况。近１０年来，宁波市还花费６．７亿元建设水、电、气、通讯、住宅等城市基础设施。例如，从瑞典引进的１．４万门程控交换机已投入使用，宁波至杭州、上海的９６０路微波电话工程全程开通，宁波长途电话通讯已进入国际自动电话交换网。目前市区已可与国内２００多个城市、世界１５６个国家和地区直接通话。还与６４个国家和地区、国内４２个城市建立了寄递特快邮件业务关系。
宁波市近几年兴建的一批具有现代化设施的旅游、金融、商业、科技等高层建筑和绿荫如盖、环境优雅的公园，正在改变城市面貌。空气清新、整洁美观，生活方便的宁波，越来越吸引外商投资。
１９８９年，宁波市平均每６天审批审核一个“三资”企业的合同、章程，全年新批准外商投资企业６４家，合同金额６２９５万元，比上年增长５７％；实际利用外资３４９３万美元，比上年增长２倍。１９８９年末全市已批准“三资”企业１６６家，出口创汇比上年增长１．７倍。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

　　水利，只姓“农”吗？
一说到水利，人们往往只想到农业，似乎水利工作只是农业的一个组成部分，与工业部门是不搭界的。
水利真的只姓“农”吗？越来越多的事实已经向人们表明，传统的观念必须改变了，水利是全社会的事业，应该和能源、交通等产业一样被当成基础产业。
水利被当成农业部门的事，所产生的一个最明显的弊端就是水利工作的地位得不到保障，往往随着农业形势的好坏而变化：需要加强农业时，就增加点水利投资；农业被忽视时，水利也被忽视。再一个就是，农业办水利难以满足全社会的需要，同时也弱化了工业及其他部门对水资源的认识和节水意识。看来，改变传统观念和认识已经十分紧迫。人们希望看到更多的地方水利工作被当作基础产业而加以充分的重视。
　　　　　　　　　　　　　　　　　　　　　　　　　——编者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

　　以情治厂的王远程
尚玉林
今年初，听说厂长可能要调走，辽宁沈阳标准件一厂一下像“炸了锅”。工人们纷纷来到厂长办公室和厂长家中，找到厂长王远程，说：“咱们舍不得你走啊！”一个刚刚在这个厂工作了两年的厂长，怎么这样得人心？熟悉他的人都说：他那被称为“远程方式”的“以情治厂”，太对工人的心思了。
１９８７年末，曾任沈阳标准件公司经理助理的王远程来到标准件一厂当厂长时，厂子正“走麦城”呢：生产瘫痪，严重亏损，人心思走。食堂的饭菜，让人一见就饱，而且总是冷的；浴池像冰窖，水管冻裂，满地大小便。两辆接送上下班的通勤车，被人挤得要爆炸，为了占个地方，不少人提前半小时溜出车间……
太冷了！得让工人的心热起来！这是王远程进厂后的第一个感觉和第一个念头。他一面着手抓班子建设，严格企业管理，一面默默地兑现着他对职工发自内心的承诺——职工浴池在７天内修复了，还配备了茶具、拖鞋、衣柜；食堂很快改观，每天主副食“双八样”，总是热气腾腾；封存的通勤车启用了，还添置了一部“黄海”大轿车，并给老职工固定了座席；双职工买菜不用愁了，工厂派专车每天到批发市场代大家采购；单身宿舍也进行了维修……
“硬件”的改变，暖了职工的心；“软件”的增加，更激发了职工们的热情。厂里设立了厂长接待日，对职工提出的问题，３日内就作答复；每季度召开一次谈心会，工人可以面对面地向厂领导提意见、发牢骚。王远程还建议职代会通过了一项决定：对以往因犯厂规受过处分的职工，年底经职工评议，确有悔改表现的，应及时解除处分。
标准件一厂热了！职工们的心热了！企业随之活了！１９８８年，王远程任厂长的第一年，一厂便走出亏损的低谷，产值、利润同步大幅度增长，提前３个月完成了利润承包指标。
工厂日子好过了，厂长的“情”是不是也就断了？没有。王远程常说：“算计工人的厂长绝不是好厂长。厂长不但不能算计工人，还要主动去为他们解决实际困难、谋利益，事事处处和工人群众见真情。”在他的亲自主持下，一项项使工人心暖的规章出台了，其中《关于优惠一线工人的若干规定》、《对在艰苦条件生产的一线工人实行岗位津贴的办法》、《对班组长实行职务津贴的有关规定》和《无限计件工资方案》，最对工人的心思。工人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
标准件一厂原来有个规定：对迟到的人要罚款。一向对工厂管理很严的王远程却要修改这一条，他说：“我们厂地处西郊，职工上班都很远，市内交通拥挤，刮风下雪职工起早上班很不容易，我们在执行纪律时也要考虑到这些情况。”王远程把心思同工人讲了，罚款的规定也作了修改。但出人意料，迟到的现象反而减少了。
在标准件一厂，问起王厂长关心工人的事，谁都能说说几件。有一段时间，夜班休息室还没建成，王远程就把厂长、党委书记办公室及会议室的钥匙交给夜班工人，让他们在里面吃饭、休息。工人们说：“厂长跟咱掏心，让咱普通工人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吃饭，咱也得掏出心来对厂长啊！”
王远程刚上任时，职工们深深知道他的难处：企业没钱。但遇到有些难题又不能不向他张嘴。一次，有４户职工住房要搬迁，需费用４万元。王远程抚摸着职工孩子的头说：“你们都是普通工人，兢兢业业地干工作，把希望寄托在工厂身上。我不能让你们失望，再难，也要让你们住上新楼。”果然，王远程终于想办法为这４名职工解了难题。工人们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在有的地方，年老体弱的工人被视为累赘，可在标准件一厂，老工人们特别受尊重。一次，工厂组织劳模、先进工作者去外出旅游。临上车时，王远程把几位老工人拉到小轿车旁，说：“你们是厂子的功臣，今天你们一定要坐轿车。”说完，他自己跳上了大客车。老工人们的眼睛都潮湿了。王远程还订了一条规矩，５０岁以上的老工人过生日放假一天。在这一天，他总要和厂里其他领导一道，提着生日蛋糕和水果前去祝寿。
王远程的爱换来了职工对他的爱，对企业的情。去年１０月，王远程检查身体时，医生怀疑他食道有病变。工人们听说后，都涌到了他的办公室，拉着他的手，含着眼泪劝他回家休息。一次，厂里的汽车傍晚撞伤了行人，急需用钱。在班的工人闻讯后赶忙回家去取钱送到医院。医护人员和被撞者家属都感叹地说，瞧这个厂的工人，把厂里的事都当成自家的事，心真齐。
就凭着厂长与工人间的这种炽热的挚朴之情，今年，标准件一厂克服了资金、能源、原材料短缺等重重困难，一直保持着产值、利润同步稳增的好势头。

第5版(国内专页（经济）)
专栏：

郑州市保险公司最近在街头开展咨询活动，向群众介绍保险知识，征求群众对保险工作的意见。 李慧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