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10-16第5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文学作品

马福元素描［报告文学］
徐刚
1984年秋，我问范曾：什么是素描？范曾答：素描是线条的艺术，主要求简单、朴实而又传神。
四年后，在远离北京千里之遥的深圳，我面对着马福元——他的高高的身材，智慧的目光，他在谈到赛格电子集团公司时流露出来的他对事业的挚爱及深谋远虑，他的思想的棱角不时地透过他戴的那一副眼镜，凸现在我的面前。我思忖着应该怎样勾勒马福元，我虽然不是画家，但好在我记住了范曾的线条论。
哲人说：最简单的往往也是最复杂的。
线条之一　SEG，赛格标志的三条波浪形线条。今夜，久旱的深圳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路树年轻了，不再闷热的夜空一碧如洗，赛格的霓虹灯，三条波浪形的曲线会使人想起马福元的“借船出海”。如今，马福元和S EG正航行在何处？太平洋里风高浪急……
马福元的正式职称是高级经济师。
他1948年在哈尔滨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并入军工部会计训练班，结业后至60年代主要从事财务会计、工业管理、企业管理工作。
“文革”后曾任电子工业部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计算机工业管理局局长等职。
人生的舞台就这样神奇地一人一个，马福元在21岁时当会计科副科长，25岁当财务处长，直至晋升到部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局长。这样的升迁对他来说是视野的开阔，而不是仕途的畅通。当代有可能在较高的层次上思考中国电子工业的振兴之路时，改革、开放的八面来风鼓起了他心头的帆。在那样的时候，人生的轨迹又突然从复杂变得简单，变成三根波浪形的线条。人们很难分清S EG和马福元额头的皱纹。
皱纹是岁月按惯例留下的深沟，但并非都具有思想的深度。
线条之二　马福元坐在沙发上，如果说他额头的皱纹会使人想起风帆所面对的波涛汹湧的话，他的额头下的眼睛却不时流露出典型的船长的忧郁。
因为他在风浪中航行。
他沉重地低声说：人生的道路怎么可能是笔直的呢？怎么能期望没有生存斗争而又有社会进步呢？总是风风雨雨，曲曲折折，有时甚至像一叶孤舟漂浮在海上，永无边际的是狂风和大浪。但，你要向前，选定了目标就要走自己的路。
马福元站到了深圳的土地上。
深圳，作为中国改革前沿的特区试验地，他来过不止一次，并亲自率领电子部工作组，和深圳市委一起规划过深圳电子工业的发展蓝图。不一样的是，现在，1986年1月，他已经作为深圳电子集团的组织者，站在这南风窗的前沿，他不再是马主任、马局长了，人们叫他马总，率领着一个草创之初的电子集团。他只身南下，前有荆棘，后无退路。
他毫不犹豫。他认为：只有不知或无知才会犹豫，他深信特区的政策将会给中国带来新的曙光，他自信自己从事的事业符合改革开放的潮流，他只能奋然而前行！
其时，深圳的经济正处于谷底，对改革开放的怀疑的结果之一，是对深圳特区骤然增加的种种压力。再加上国际金融市场的不稳定，一部分投资者的观望，深圳觉得有点寒意。深圳萧条了。不少中国人这样说。马福元想的是恰恰只有谷底才能连起两个潮头的高峰，谷底并不可怕，相反倒是提供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马福元，你图的什么？一大把年纪了，放着京官不当去深圳干什么？！
问号和惊叹号，前者是线条的变形，像一只耳朵；后者则是浓缩，重重的一点，如雷声贯耳催人猛醒！
粗线条之一 遥远的岁月，留下的是渐显模糊却又永不逝去的粗线条。
马福元的祖父从济南府闯关东来到哈尔滨郊区落户。当马福元当小学生的时候，东北已经不是中国人的东北了，他成了小小的亡国奴！
他告诉记者：“这是我童年时代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因此，他中学毕业后即投笔从军参加革命，一个信念在他心里燃烧——为中华民族争一口气！
坎坷的人生之路未能使马福元的信念泯灭，他始终在燃烧自己，只要谈起电子集团的事业，你就会感到他的心里有一团火。他的激情跟诗人一样，他因而能感染别人吸引别人，他在燃烧自己的过程中，借着自己的火光，把目光投向远处。他决不混日子，他总是努力使自己站得高一些看得远一些。
粗线条之二　谁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文革”中的1971年除夕之夜，在北京，马福元被带走了，关进了一个监狱。据说是因为“苏修特嫌”。从此，他有了足够的时间在单人监狱里看书，《资本论》从头通读，一字一句地啃；《鲁迅全集》使他认识了鲁迅和中国的脊梁……
三年零三个月，他出来了，几乎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敢睁眼睛，他心里却记住了在狱中读书时学得的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
碳笔画出的黑线，又粗又长　走自己的路，马福元走到了深圳，走进了特区的电子界，各种公司各种店铺，有深圳市办的，有中央各部办的，有个体的，有外商独资的，有中外合资的，各有靠山各有老板，仅收录机厂就有56家，经营电脑的有30多家。一般属于进口元件组装，是后工序的低水平来料加工。报刊读者来信栏中投诉深圳产收录机质量低劣、厂家服务态度又差的来信屡见不鲜。上海一家百货商店卖名牌电视机时搭售一台深圳产的收录机，这个例子使人心酸却又切中了深圳电子行业的要害：摊子散、布局乱、质量差。这三者又互为因果。越散越乱越乱越差，越差越乱越乱越散。
真是千头万绪啊！深圳电子集团草创之初，1985年7月，马福元走在盛夏的林荫道上，他刚刚离开上埗区那一栋简陋的写字楼、那一间挤进了十来张桌子的大办公室，他要把刚刚讨论的关于集团宗旨的一些设想告诉电子界的同行，征求他们的意见。
马福元不是收编大员，他只是跟你说企业集约化的大趋势，以及统一协调下的大开发、大生产、大市场的前景。他让你感到，他不是来管你、治你的，而是来邀请你一起做一件中国人早就该做而没有做的大事业，他会让你情不自禁地跟着他走。
一个统率千军万马敢于冲锋陷阵的指挥员，他必定同时具有汇聚百川的胸怀、严密的逻辑和综合、概括的能力，并且能以雄辩的声音告诉别人这是为什么。
马福元说：“集团应该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他还说：“没有一个行政机构的行政命令可以把这几百家企业统起来，真正有效的粘合剂只有一种，那就是利益。集团不是平调人家利益的统领，而是竭诚服务的公仆！”
碳笔在勾画。一道又一道线条渐渐地连成了一片。一座崭新的写字楼正在崛起。“深圳电子集团”的红色大字耸立在招牌林立的深圳上空。这一切所构成的可以说是中国电子工业的某种远景，也可以说是马福元充满激情的战略家的构想的体现。
S EG！波澜涌动了！那是源头活水！
创造与开拓开始了。同样，艰难与曲折也开始了！
赛格，三条弧线，谁叫你马福元选定的这个集团标志？波涛滚滚可以推动千船竞发，也一样使人头晕目眩。
再说，波浪是什么？整个儿是曲线，没完没了的曲线！
跳跃的线条与箭头及赛格处女航　在深圳电子集团开业两周年的总结报告中，马福元提出的口号是“向高科技爬坡，朝外向型奋力！”
两年来，集团的所作所为，马福元的苦心经营结果如何？且看一组数字：工业产值：1985年：9.7亿元；1986年：13亿元；1987年：20亿元；利润和税收总额：1985年：8500万元；1986年：1.5亿元；1987年：2.23亿元。
1986年2月，集团成立刚刚一个月，马福元带队去香港，15天考察了63家电子工业的公司和工厂，真是马不停蹄了！
近年来，香港电子产品出口额超过30亿美元，然而这样一个理应财大气粗的香港电子行业界，对马福元却从一开始便表现出了热情。香港的商业情报早已使这些老板们知道拥有100多家企业及纵深至内地为依托的深圳电子集团实在不可小看，而且与之携手大家有利可图。同时，他们又被马福元个人的魅力所吸引，这里自然包括马福元的经历，曾经位居电子部局长等等。但，更主要的是他的创新精神，他一手创建起来的电子行业的中国第一集团，他敏锐，他决不虚浮务求踏实的坚韧的精神，他的高高的身材，整洁的衣装，他的谈吐，他的风度，他的不卑不亢。假如他对你说：“让我们合作”，然后是握手、干杯，你将会感到荣幸！
香港像一条船。
站在这条船上看世界，看世界电子市场，五光十色、斑驳陆离中却又清晰地告诉马福元，借船出海，正其时矣！
马福元又来到美国，他不是观光客，17天走了美国五大城市，他是在看市场找市场围着市场团团转。美国的市场层次是各种各样的，美国人因为现代化程度比较高而普遍带有一种“怀旧情绪”。一方面他们每天都在扔掉各种生活垃圾，另一方面他们又经常去旧货店寻找昨天的影子，黑白电视、单卡收录机都是畅销品。
市场就跟“魔方”一样。它总是在变，变得很快，生产者的头脑里永远只有昨天的图纸，那怎么行？马福元承认自己有时“朝令夕改”，情况变了不能不改，自己错了有错必改。中国社会长期的封闭以及封建落后的文化心态使人们不习惯于变而只求稳当只求无过不求创新，正是在这一点上马福元走到了人们的前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冒风险的事业，对他来说，几乎每一天都在思索新的问题，探求新的路子。他的下属为了能跟上趟，也从不自觉而自觉地和马福元一起思索，一起探讨，赛格因此才是生机勃勃的，才是充满新意的！
马福元从香港从美国带回了一大批订单，港华电子公司要求合作开发家庭使用的卫星电视接收天线，以销往美国；快富投资公司要求合作生产电脑，每月国际市场订单2000台；陆氏实验公司愿意用自己在美洲、西欧的经销网络为集团销售彩电……
赛格的处女航，严格地说在马福元匆匆奔波于香港市场的时候便开始起锚了！马福元作为集团的总经理深知：一个外向型的大企业不沟通外部世界的联系，不去、不敢、不会开拓国外市场赚外国人的钱，那是徒有其表徒有虚名。
马福元，他是坚韧不拔的！
他从风浪里走来，他向着风浪中走去！
他运筹帷幄，以深圳为基点以内地为依托以香港为窗口，将中国的电子出口业以双面扇形的布阵辐射出去，面向太平洋，越过太平洋。他还一再强调，辐射的前提是吸收，吸收得越多，辐射得也越多——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我们的电子工业还是落后的，无论是工艺还是产品都还处于初级阶段，今天不失时机地打进国际市场，是为了将来与索尼、三洋、I BM这些国际大公司抗衡而打基础、作准备。
赛格的处女航没有鸣炮没有锣鼓没有剪彩，你可以把它比作冒险的伟大的航行，也可以把它看作在夹缝中求生存之举。毫无疑问的只是：坚冰已经打破，航道已经畅通！
双向平行线和高速公路　当某种事物作为表面现象呈现在眼前时，决不墨守成规的马福元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能以敏锐的思想很快地由表层结构开掘出不同质的深层结构。
他认为作为深圳电子集团，引进是双向的，从国外引进，也从内地引进，双向引进的一个共同的目的是占领国际市场，是打出去，再吸收进来，再打出去。
南京产的熊猫牌彩电是南京无线电厂的王牌产品，质量好，商标上的那一只天真憨态的熊猫也吸引人。电子集团引进熊猫牌彩电后立即在香港展销，一个海外客商半信半疑地问：“这是大陆的产品？”“完全国货！”“是样品吗？”“货源充足！”
10万台熊猫牌电视机走进了海外的千家万户。
在香港的深圳赛格公司的总经理、马福元创建深圳电子集团的老搭档赵东奇忙得不可开交，熊猫牌彩电刚刚成交，又有客商要黑白显像管电子枪，一下子就是23万只！大连有，大连吃下这订单后连忙组织人力、增添设备，新的生产力就这样形成了。
这就是马福元制定的集团经营方针：以市场带技术，以技术求效益，以效益促发展。
当外商看中了常州漆包线并提出大量订单的时候，马福元的决策是：搞成常州、深圳电子集团、外商三家合资生产漆包线。因而构成了一个外向市场的系统工程。决策者的深思熟虑、果断及时就是金钱就是效益就是一个企业的深度和广度，人们不能不对电子集团刮目相看。
这也使笔者联想到了在中国迟迟没有出现的高速公路。有从美国回来的朋友说起美国的经济时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没有美国的高速公路就没有美国的一切。信然，没有比不珍惜时间不珍惜人才更为可悲的了。多少年，我们把时间和人才的金子扔得满地都是，最后全扫进了垃圾箱，因而中国人盼着有自己的高速公路。
作为比喻，完全可以这样说，马福元、深圳赛格集团模范地作出了铺设高速公路的榜样。他们打破常规，双向引进，两面辐射，缩短了多少从内地到深圳到海外的距离！
没有高速公路，没有快节奏，没有危机感，哪会有成功的事业？
线条的提前量　当马福元用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用外国人的钱办中国人的事，借鸡下蛋，借船出海时，他的思维却已经由今天走向明天，由借而买而造。他的超前意识使深圳电子集团似乎一直能得风气之先——其实，那是凭着冒风险和集中群体的智慧而得来的，马福元的自豪恰恰在于：他不靠批件，靠的是实干，靠的是智慧和远见，他首先是思想家然后才是企业家。
1987年新年伊始，经济界提出国际经济大循环构想时，马福元已经干了两年了，深圳电子集团的国际循环渠道呈现出多层次、多方位、多角度、多样化的良好态势。
6月，荔枝上市的季节。加拿大S TM公司董事汤姆逊先生来访，马福元在香蜜湖渡假村设宴招待。席间得知马福元也是S TM公司的董事，也就是说马老板还是外国人的老板！原来，S EG在S TM公司有股份，作为“法人”的马福元便成了董事之一。洋老板和马老板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这又是马福元的魅力之一。
再过两天，马福元又要飞向国外，在美国东海岸与汤姆逊先生汇合，S TM公司最近购买了加拿大一家销售公司在美国东部的一个销售网，作为S EG的代表，马福元将前往视察并策划下一步的动作。
美国东部无疑将会渐渐熟悉S EG——中国的赛格集团；将会知道马福元——在加拿大公司当董事的中国老板。
非洲东海岸，繁荣的港口城市蒙巴萨，现任总经理陶炎民风尘仆仆，第一次沐浴着印度洋的海风。
就电子产品而言，那是一个相对发达的高消费地区而生产却远远跟不上，一台彩电的价格是香港的四倍，市场潜力大。
陶总出访的起因是，1986年9月，肯尼亚土地安置部副部长访问深圳时与马福元相识，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的马福元说：“我们对与贵国一起合作办厂有兴趣。”
“太好了，产品可以在肯尼亚和肯尼亚以外的15个优惠贸易区销售。”
马福元要去国外办中外合资企业了！
赛格要办跨国公司了！
次年2月，陶总亲自前往考察，由深圳电子集团提供全套彩电生产技术、设备的中国肯尼亚联合企业遂告诞生。在这一片待开发的异域的处女地上，还有三洋、菲利浦的竞争者，赛格能否赛人一格？这要假以时日拭目以待，但，由此而发生的中国人的自豪之情却不仅仅是属于马福元和陶炎民的！
还不能说赛格已遍及世界，和国外的同类行业和大公司相比，赛格还缺少很多，比如真正叫得响的、具有市场竞争力的赛格产品。唯独不缺的是志气和精神。浏览一下集团的全球销售网，那些名字我都知道那些地方我都陌生——香港、澳门、多伦多、东京、蒙巴萨、洛杉矶、新加坡、法兰克福……
一根线条与无数根线条　马福元就是马福元，人有了脊梁便有了个性，马福元首先是个普通的人，他除了工作也要生活也要休息，他太忙太累，他总是在思考在超前，他不停顿地自学、读书，他严谨而随和，他有时会发脾气会训斥人，气得脸红耳赤，谁叫你没有做好工作呢？他甚至爱发牢骚：“他妈的，老子不干了！”其实，骂完一句娘，照样忙照样干。
马福元又不仅仅是马福元。
一切改革都需要能量，只有聚合足够的社会力量才能将改革推进，否则就可能半途而废，甚至会发生逆转。这是因为社会改革运动总是“表现为对陈旧的日渐衰亡的、但为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因而它所遇到的阻力只有大的群体的超前的新的思维、观念和行动才能战而胜之。
不要以为马福元只知道工作而不食人间烟火，他总是强调把人当人看待，对人才则更是爱护备至。到1988年时，全国各地的人才蜂拥而至，人事部门这个使很多人头痛的部门，在深圳赛格电子集团却令很多人难忘，因为他们能倾听你的意见，他们总是用爱惜的目光看着你为你着想。今年，将要作为生力军进入电子集团的大学毕业生、研究生有400余人之多，这些人这些活生生的财富会给一个企业带来多少活力！
电子集团的人才来自四面八方，马福元只身南下不带一兵一卒，却又拥有众多的精兵强将。
集团有顾问团，智囊团，每逢重大决策之前，马福元和他的高级谋士们便聚集在石岩湖，潜心策划。马福元善于集中别人的高见，一个批评一个建议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他会立即去做，毫不含糊。
在马福元的倡导下，集团有各种培训班，网罗人才培养人才。马福元还别出心裁而又极有远见地请了中国银行、深圳工商银行、日本北海道拓殖银行作为集团的国内、国际金融顾问，银行家人士盛赞道：“深圳电子集团把金融资本和企业资本结合起来，参加国际竞争，在中国是一个创举！”
社会的、群体的、个人的智慧的结晶，一根线条毕竟是孤单的，无数根的线条重复、依傍，使马福元和深圳电子集团变得高大、强大、有后劲。
谁也不知道马福元明天会出什么新招。谁也不知道赛格的弧线会幻变成何种姿态的波涛。
人们为什么愿意投身赛格，与马福元共命运？回答是各种各样的——
“马总”——电子集团的人在马福元当了董事长之后仍然这样称呼他——“是明白人，有思想，有闯劲，跟他干有奔头！”
“马总关心人、爱护人！”
“马总是电子集团的灵魂，也是电子集团的节奏。他不在，节奏就会慢一些，他一回来整个节奏就会加快。”
“因为害怕被马总炒鱿鱼，所以就得抓紧学习，认真干。”
就在笔者采访马福元的过程中，马福元两次指示李副总经理，立即解决工作午餐，并由人事部门将机关每个职工的生日资料贮入电脑，搞生日餐。“让大家感到温暖，我们的人情味儿应该更多更浓一些！”
马福元曾亲自去职工食堂吃饭，明令改善伙食，办好食堂。
马福元不止一次地指示修好去食堂的那一段路，他对新分配来的大学生说：“我要你们的智慧和才干，我更要你们的心，全心全意为集团的心！”在这之前，马福元自己先已把心交了出去，他会见了这些大学生，还请他们吃饭。大学生们说：“马老板是不一样！”
马福元的人情味在集团是广为流传的，就是这种人情味凝聚了多少人心！
新疆一位顾客买了台20英寸彩电，坏了个零件，不知到哪儿去修。从报纸上看到深圳电子集团总经理是马福元，便投书一封要求相助。马福元是这样批示的——立即解决，如果没有统配零件，就是进口也要解决。”
新盖的公寓大楼快落成了，他指示：房屋装修不要一个样，尊重主人的意见，要允许人的选择，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尾声，几句对话
你所追求的最大的欢乐是什么？
工作，事业的成功。
你喜欢听好话，还是喜欢听批评意见？
喜欢听好话，批评的话也听，只要我认为有道理会马上接受。对那些捕风捉影的，我根本不听。
你的主要缺点是什么？
脾气急，很暴燥，有时让人下不了台。
你的主要的优点是什么？
有人情味儿，敢负责任敢创新。
你认为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被诬陷。
你是怎样勉励自己的？
人生没有平坦的路可走。人应如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光明就会多起来。即便剩下一个蜡烛头，也要留下最后的火光。我经常把自己当作蜡烛，而且是属牛的。
你最佩服谁？
鲁迅！
马福元最后说：“赛格的事业是人民的事业，是多少人智慧和勤奋的结晶，我只是其中的一员。”
1988年6月荔枝节于深圳 8月改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