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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02-01第8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看了《夏天的经历》之后

第8版()
专栏:

看了《夏天的经历》之后
萧乾
电视剧艺术委员会:
看了你们录制的电视剧《夏天的经历》(戈悟觉编剧,田壮壮、谢小晶导演)之后,我情不自禁地对它作了一字评价:高。它高在:(一)突破了目前文艺作品对爱情题材处理的模式——公式化、一般化。当王海教练出国归来时,我条件反射地以为这下他该同替他照顾了半个月小佳佳的梅青结婚了吧。我已在准备按钮换台
(因为我不喜欢看贴喜字、分喜糖那老一套),可是我一怔:原来梅青早已有了爱人(他多么信任、尊重梅青,一点也没吃醋、闹误会),马上就要结婚,并且答应婚后还将照样帮王海照顾孩子。这一处理突破了“约定俗成”的公式,也跳出了喜剧或悲剧的窠臼。(二)更高的是保育员梅青的品质。倘若她“公私兼顾”,既模范地尽了保育员的职责,又出于对王海的兴趣,没有人会觉得她不好。老实说,我还以为此剧是要表现一个“优秀后娘”呢。然而不然。她高在那样冒着大雨去接送孩子,象亲妈,那样照顾小佳佳,并不是出于“公私兼顾”,而是完全无私的。这就在观众面前呈现出一颗比“优秀后娘”更高得多的美的心灵。
在表现手法上,全剧没有冗景。几个镜头就干净利落、真实生动地交代了这两个青年的职业及工作表现了。没有倒叙王海离婚的经过
(倒叙也不宜过多地使用!),更没搞一场球赛,让王海显显身手。这就使得剧情始终保持着紧凑。
男女之情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环,怎能列为文艺作品中的禁区!三中全会以来,爱情又可以写了,这是大得人心,也是裨益社会的事。然而近来,一些以爱情为题材的作品,往往给人以轻浮、庸俗、老一套的印象。一男一女在树林里追来追去呀,表现思绪时,动辄借助花丛、溪水或云彩的镜头。我是个音乐爱好者,尤喜欢听歌唱,但我不赞成无论什么片子都半腰里把故事停下来,由一位不露面的歌唱家唱上一通。有些片子宜于这样做,有些主题歌甚至需要反复地唱,但必须与剧情有有机的联系。但是把歌曲当作影片的装饰品,那是对音乐的亵渎,也是对戏剧的干扰,因为那势必打断剧情的连续性。
感谢《夏天的经历》的编导同志,他们没有滥用这些流行的表现手法,而始终是用生活的细节来活跃、丰富剧情,塑造人物表现人物的精神面貌。
〔编者附记〕 作家萧乾看完了电视剧《夏天的经历》之后,情不自禁地给电视剧艺术委员会写了这封信。艺术委员会的同志从大量来信中发现它,认为一位老作家这么主动地关心新兴的艺术事业是很可贵的,特交由我们发表。

古幢

第8版()
专栏:

古幢
苏晨
春城昆明有一条拓东路,我想是因为昆明古时候曾经叫过拓东。它还叫过鸭儿城呢,不知道昆明古时候是不是鸭子也多?拓东路上有一座古幢公园,那是因为公园里有一座拓东古幢。没开辟古幢公园以前,这儿叫袁状元楼。清代光绪末年,朝廷特别开了一科经济特科,云南袁嘉谷殿试一甲一名,是云南仅有的一名状元。于是得到殊荣,故里乡亲在这儿给他起了一座状元楼,以为纪念。
古幢公园近闹市而不失清幽,在古柏塔松之间栽植了一片片的桂花、腊梅和山茶。那座古幢,是一座华美的石头经幢,八角形,七层,第一层刻段进全撰的汉文《佛顶尊胜宝幢记》,和梵文《佛说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大日尊发愿》、《发四宏愿》;第二层刻四天王和梵文《陀罗尼经》;第三层以上刻佛陀释迦牟尼,诸菩萨,四大天王,楼宇,飞禽等等。雕刻十分精致,是向来被誉为“滇中艺术极品”的。我在昆明参加一个会议,曾利用一天午休时间去参观过。给我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象是:在我国,外来文化的民族化,似乎什么也没有佛像的造型化得最有水平。这当中有些什么经验呢?可惜没见有人很好发掘和总结过。
拓东古幢在民间的鼎鼎大名,那还因为传说它下面有所谓“八仙”之一的吕洞宾镇压在那儿的八条孽龙。说是当年本来有九条孽龙在云南为非作歹,吕洞宾降伏了它们以后,有一条小黑龙决心改恶向善,吕洞宾就释放了它,让它住到黑龙潭去为老百姓造福赎罪。其余八条不知悔改的,就给在这古幢下面关了无期徒刑。关的是哪八条?没有人细说过。
其实建立这座拓东古幢的大理国布燮袁豆光,和吕洞宾差不多是同时代的人。布燮是一种级别很高的大官,吕洞宾不过是个布衣,他的名字叫吕岩,号纯阳子,是唐代京兆人。考了两次进士没考中,看看自己已是六十四岁的老头子了,他才来个所谓“看破红尘”,开始浪游江湖。后来遇到“八仙”的老大“天下都散汉钟离权”,据说跟钟离权学会了“延命之术”。其实他一个知书明理的知识分子,学会几手养生之道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奇怪的倒是吕洞宾的传说都与一个叫陈用宾的活人有关系。
昆明多龙的传说,也特多关于吕洞宾的神话。金殿那儿至今塑有这类故事性连续型像群,画有多幅这类连环画。其实就挑那说得最有鼻子有眼的瞎话剥开外壳、吹去内皮看看,也都明显可见那不过是:
“公鸡夸奖杜鹃,是因为杜鹃夸奖过公鸡”。
把吕洞宾和明代万历年间云南巡抚陈用宾串起来的神话数不清。这位陈用宾巡抚大人,可也真叫会利“用”吕洞“宾”。他不但编了种种似是而非的高明瞎话去传播,还留下亲笔对联为证,如至今挂在金殿霞绮宫的一副是:
“春梦惯迷人,一品朝衣,误了九寰仙骨。鸡鸣紫陌,马踏红尘,教弟子向哪里跳出?
空山曾约伴,八闽片语,相邀六诏杯茶。剑影横天,笛声吹海,问先生从何处飞来!”
这副对联的本意,去掉拐弯抹角,译成骨子里的大实话,就是说:他陈用宾和吕洞宾是老朋友,吕洞宾从前在福建就邀过他改日来云南一块儿饮杯茶。他陈用宾为了来给云南老百姓做父母官,甚至耽误了成仙得道。那言外之意自然是:在这样的好官面前,四方黎民百姓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了!唔,伟大列宁非常喜欢的“公鸡夸奖杜鹃,是因为杜鹃夸奖过公鸡”这句俄罗斯谚语,用在二位“宾”先生身上,的确很是允当。
上有巡抚大人带头首倡,下有种种马屁精变着法儿添油加醋,于是那些由二位“宾”先生联合串演的种种“节目”,自然也就不难“普及”。问题倒是我们“而今眼目下”,何苦来还拾那些唾沫星子?当然也没必要来什么批判,不闻不问,让它们风消自灭也就是了!

海边的孩子(外一首)

第8版()
专栏:

海边的孩子(外一首)
刘兰松垒“水库”几只花瓣似的小手,忙乱地搞着一个水利工程,——沙穴——“水库”。几只小蟹在里边爬来爬去,几条小鱼瞪着惊恐的眼睛。几只小虾,想逃出这断了线的
网眼。几双黑豆似的眼珠,闪着星星般的光亮,好象套住了汹涌的大海……
捡小蟹有两朵浪花,在岸边飘摆。海风传来了,一阵阵喝彩。走到近处一瞧,原是捡蟹的两个女孩。一个提着小花手帕,一个拿着白塑料口袋。她向我微微一笑,放在我手心里两只小蟹。它舞动着稚嫩的小夹,爬得那样急,那么快。这小小的精灵呵,真叫人可爱。小朋友——海边的女孩,你送我一首小诗,一个大海。你们那纯洁天真的心灵呵,永远象浪花激荡在我的胸怀。

哀思和忆念 潘汉年董慧同志二三事

第8版()
专栏:连载

哀思和忆念
潘汉年董慧同志二三事
唐瑜
三:关切
抗战胜利后,1947至1948年间,我曾从新加坡到香港三次,其中两次我因事去过上海。潘汉年每次都托我带一些小东西,雪花膏、小棉衣、线装书等等。我说:“带什么东西你别告诉我,但一定要装得妥善。”在过上海关时,我告诉关员有一些丝袜、衣料要报税,于是他忙着估价、填单子,我迅速过了关。
我在南京西路成都路口一座大楼内找到廖梦醒,又去看了陈曼云,把东西都交了(后来听说宋庆龄先生收到香港民主人士给她的联名信)。
一个投敌已八九年的叛徒、特务,他干这些事究竟还想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全国解放前的两年,我和潘有较多的接触。他的“流动办公室”设在九龙、香港的香港酒店、告罗士打等等咖啡座中,地点几乎天天在更换。每天总有许多各式人等来找他,一个接一个,从无倦意。谁也难统计他每天说了多少话。解放大军节节胜利的消息鼓舞着某一些来找他的人,一张张兴奋的脸用笑眼盯视着,听他侃侃而谈。我曾开玩笑说他象在摆测字摊,善男信女争相求问流年休咎之卦。我们一些熟人和排队的人时常在他的台子旁边另占三两台,用“人墙”来隔开外界,让什么人也听不见潘在讲什么。他一天天更忙碌了。但他还要注意照顾一些同志的生活上的问题:
“唐,老任和老婆住在南国(地下党创办的旅馆,任后来接收一个重要的单位),恐怕需要一些零用钱,你明天给他送些钱去吧。”
“上海有个朋友介绍两个人来找我,晚上你陪我去交际吧。”
有一次,从郭沫若同志住所出来,我们走在九龙弥敦道上。他说:形势逼人,看来全国解放的日子要比预期的快得多,你自己也要有个准备,将来你不可能再过那种打抱不平式的革命、象游侠似的生活了。我说,我不懂做官,我还是想搞幻灯,在战地服务队和重庆都没有搞成,解放后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如果能通过小小的幻灯给农村做一些文化知识的启蒙普及工作,我就心满意足了。他到上海不久,在于伶给我的信末,加了几行字,说上海有一家幻灯厂,可以按我的希望工作,他催我速即动身。但那时,夏衍同志交办的一件事仍未办妥,去广州时陈沂、宋之的邀我参加部队的电影工作,宋告诉我,全军当时只有两三部旧放映机,我想在一个空白点工作,比较容易藏拙,我婉言函谢了潘(在我1962年同潘相处的谈话中,也庆幸那回没有去上海)。
潘时常利用我们当“临时演员”,包括丁聪、吴祖光、凤子、孙景璐、陈歌辛等,待我们吃完了饭,他的工作也完成了。
潘经常用女朋友、男朋友以至他妻子董慧的钱,那时党不可能供给他充足的活动费用,他用这些钱为党工作。

大地漫笔

第8版()
专栏:大地漫笔

大地漫笔
“定本”
在报上看到一位演员谈表演艺术经验的文章。他介绍了他的“代表作”,说了一些有益的意见,但最后说到这出戏经过他多年修改、丰富、提高后,现在已成为海内外公认的“定本”。看到这里,我不免迟疑了一下。
人类的一切创造,自然也包括艺术创造在内,难道说真能有什么“定本”么?“样板戏”曾被宣布为“定本”,后来又怎样了呢?“定本”是由什么人说了算?专家、首长、还是创作者自己?难道不要听听广大观众的意见?而且还得有个时间的考验。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常识,无论什么事物,一旦成为“定本”,不就已经宣布了它的生命的终止么?
我们有不少表演艺术大师的回忆录,如梅兰芳的《舞台生活四十年》,好象其中就没有说到他的哪一出戏已是“定本”,不许后辈越雷池一步。何况这里还出现了“海外”的字样,那自然是指这戏曾在国外演出了若干场的事实了。似乎也应清醒地判断,友好的外国友人如雷的掌声,有几成是针对着表演,又有几成是为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及其人民而鼓的呢?
吴咏
交流
偶然买到几本新书。如《两小山斋论文集》,是香港学人罗慷烈所作。杂论李白诗、清真词、宋词元曲……,题目都是我们熟悉的,论点和文风则是一派清新。回想一下,近年来我国出版的海外华裔与华侨学人著作还有赵元任、叶嘉莹、洪业等人的。我想,这样做,首先能使我们眼界开阔,得以知道国外还有这许多用他们各自的方法研究、自己的方式与文字表达的学术研究著作。此外,这许多以不同原因飘流到天涯异域的炎黄子孙,经过漫长的岁月,心牵梦萦的依旧是祖国的文化、故国的衣冠。这一事实所提供的深刻内涵,简直是回思不尽的。王元倬

热炕头(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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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热炕头〔木刻〕 王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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