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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04-19第8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金字塔夜月

第8版()
专栏:

金字塔夜月
杨朔
听埃及朋友说,金字塔的夜月,朦朦胧胧的,仿佛是富有幻想的梦境。我去,却不是为的寻梦,倒想亲自多摸摸这个民族的活生生的历史。
白天里,游客多,趣味也杂。有人喜欢骑上备着花鞍子的阿拉伯骆驼,绕着金字塔和人面狮身的司芬克斯大石像转一转;也有人愿意花费几个钱,看那矫健的埃及人能不出十分钟嗖嗖爬上爬下四百五十呎高的金字塔。这种种风光,热闹自然热闹,但总不及夜晚的金字塔来得迷人。
我去的那晚上,乍一到,未免不巧,黑沉沉的,竟不见月亮的消息。金字塔仿佛溶化了似的,溶到又深又浓的夜色里去,临到跟前才能看清轮廓。塔身全是一庹多长的大石头垒起来的。顺着石头爬上几层,远远眺望着灯火点点的开罗夜市,不觉引起我一种茫茫的情思。白天我也曾来过,还钻进塔里,顺着一条石廊往上爬,直钻进半腰的塔心里去,那儿就是当年放埃及王“法老”石棺的所在。空棺犹存,却早已残缺不堪。今夜我攀上金字塔,细细抚摸那沾着古埃及人民汗渍的大石头,不能不从内心发出连连的惊叹。试想想,五千多年前,埃及人民究竟用什么鬼斧神工,创造出这样一座古今奇迹?我一时觉得:金字塔里藏的不是什么“法老”的石棺,却是埃及人民无限惊人的智慧;金字塔也不是什么“法老”的陵墓,却是这个民族精神的化身。
晚风从沙漠深处吹来,微微有点凉。幸好金字塔前有座幽静的花园,露天摆着些干净座位,卖茶卖水。我约会几位同去的朋友进去叫了几杯土耳其热咖啡,喝着,一面谈心。灯影里,照见四处散立着好几尊石像。我凑到一尊跟前细瞅了瞅,古色古香的,猜想是古帝王的刻像,便抚着石像的肩膀笑问道:“你多大年纪啦?”
那位埃及朋友从一旁笑应道:“三千岁啦。”
我抚摸着另一尊石像问:“你呢?”
埃及朋友说:“我还年青,才一千岁。”
我笑起来:“好啊,你们这把年纪,好歹都可以算做埃及历史的见证人。”
埃及朋友说:“要论见证人,首先该推司芬克斯先生,五千年了,什么没经历过?”
旁边传来一阵放浪的笑声。这时我们才留意到在一所玻璃房子里坐着几个白种人,正围着桌子喝酒,张牙舞爪的,都有点醉意。
埃及朋友故意干咳两声,悄悄对我说:“都是些美国商人。”
我问道:“做什么买卖的?”
埃及朋友一瘪嘴说:“左右不过是贩卖原子弹的!”
我不觉想起苏联剧作家索弗朗诺夫惯说的笑话。有人用原子弹造了缸酒,拿给人喝。英国人一沾唇,一声爆炸,忽地不见影了。美国人才喝一口,立刻化成块煤。轮到苏联人,他喝了口,咂咂嘴,然后摇摇头说:“哎,掺了冷水啦。”
于是我问道:“你们说原子弹能不能毁了金字塔?”
同游的日本朋友吃过原子弹的亏,应道:“怎么不能?一下子什么都完了。”
话刚说到这儿,有人喊:“月亮上来了。”
好大的一轮,颜色不红不黄的,可惜缺了点边儿,不知几时从天边爬出来。我们就去踏月。
月亮一露面,满天的星星惊散了。远近几座金字塔都从夜色里透出来,背衬着暗蓝色的天空,显得又庄严,又平静。往远处一望那利比亚沙漠,笼着月色,雾茫茫的,好静啊,听不见一星半点动静,只有三两点夜火,隐隐约约闪着亮光。一恍惚,我觉得自己好像走进埃及远古的历史里去,眼前正是一片世纪前的荒漠。
而那个凝视着埃及历史的司芬克斯正卧在我的面前。月亮地里,这个一百八十多呎长的人面狮身大物件显得那么安静,又那么驯熟。都说,它脸上的表情特别神秘,永远是个猜不透的谜。天荒地老,它究竟藏着什么难言的心事呢?
背后忽然有人轻轻问:“你看什么啊?”
我一回头,发现有两个埃及人,不知几时来到我的身边。一个年纪很老了,拖着件花袍子;另一个又黑又胖,两只眼睛闪着绿火,紧端量我。一辨清我的眉目,黑胖子赶紧说:“是周恩来的人么?看吧,看吧。我们都是看守,怕晚间有人破坏。”
拖花袍子的老看守也接口轻轻说:“你别多心,是得防备有人破坏啊。这许许多多年,司芬克斯受的磨难,比什么人不深?你不见它的鼻子么?受伤了。当年拿破仑的军队侵占埃及后,说司芬克斯的脸神是有意向他们挑战,就开了枪。再后来,也常有外国游客,从它身上砸点石头带走,说是可以有好运道。你不知道,司芬克斯还会哭呢。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也是个有月亮的晚上,我父亲从市上回来的晚,忽然发现司芬克斯的眼睛发亮,就近一瞧,原来含着泪呢。也有人说含的是露水。管他呢。反正司芬克斯要是有心,看见埃及人受的苦楚这样深,也应该落泪的。”
我就问:“你父亲也是看守么?”
老看守说:“从我祖父起,就守卫着这物件,前后有一百二十年了。”
“你儿子还要守卫下去吧?”
老看守转过脸去,迎着月光,眼睛好像有点发亮,接着咽口唾沫说:“我儿子不再守卫这个,他守卫祖国去了。”
旁边一个高坡上影影绰绰走下一群黑影来,又笑又唱。老看守说:“我看看去,”便走了。
黑胖子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别再问他这个。他儿子已经在塞得港的战斗里牺牲了,他也知道,可是从来不肯说儿子死了,只当儿子还活着。……”
黑胖子话没说完,一下子停住,又咳嗽一声,提醒我老看守已经回来。
老看守嘟嘟囔囔说:“不用弄神弄鬼的,你当我猜不到你讲什么?”又望着我说:“古时候,埃及人最相信未来,认为人死后,才是生命的开始,所以有的棺材上画着眼睛,可以从棺材里望着世界。于今谁都不会相信这个。不过有一种人,死得有价值,死后人都记着他,他的死倒是真生。”
高坡上下来的那群黑影摇摇晃晃的,要往司芬克斯跟前凑。老看守含着怒气说:“这伙美国醉鬼!看着他们,别教他们破坏什么。”黑胖子便应声走过去。
我想起什么,故意问道:“你说原子弹能不能破坏埃及的历史?”
老看守瞪了我一眼,接着笑笑说:“什么?还有东西能破坏历史么?”
我便对日本朋友笑着说:“对了。原子弹毁不了埃及的历史,就永远也毁不了金字塔。”
老看守也不理会这些,指着司芬克斯对我说:“想看,再细看看吧。一整块大石头刻出来的,了不起呀。”
我便问道:“都说司芬克斯的脸上含着个谜语,到底是什么谜呢?”
老看守却像没听见,紧自比手划脚说:“你再看:它面向东方,五千年了,天天期待着日出。”
这几句话好像一把帘钩,轻轻挂起遮在我眼前的帘幕。我再望望司芬克斯,那脸上的神情实在一点都不神秘,只是在殷切地期待着什么。它期待的正是东方的日出。这日出是已经照到埃及的历史上了。

我看小品文

第8版()
专栏:

我看小品文
胡祖宇
小品文在近几年里大走“运”,经常可以在报纸和杂志上看到它;有的刊物甚至每期必登,好像它已成了这刊物的“灵魂”,时刻不能离开。我觉得如果小品文只单纯地用来作为讽刺的工具的话,发表得过多了,甚至形成为一种风尚,那就不怎么合适了。
首先,讽刺和批评在运用时应有区别,不应当混同。因为批评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工具,而且还要通过它来达到团结的目的。这是应该严肃认真进行的事情。如果在批评里再夹杂着讽刺,那就会使人感到这种批评不是正经味儿,因为讽刺能使对象哭笑不得,而且有一种污辱或轻蔑的意味。被批评者会认为这种批评是轻浮和不诚恳的,而采取玩忽的态度来虚意接受;也会被批评者认为这种批评是变相的打击,是含有敌意或歧视,而拒不接受,结果通过它不能达到团结的目的。
其次,讽刺在人民内部是可以运用的,但对象应和批评的对象有所区别。对同志的一般性的错误或缺点,应采用批评的方式来解决;而对那些虽是同志,而其所犯的错误或存在的缺点,严重程度已经达到极其危险的地步,也就是说其性质正由人民内部矛盾向敌我矛盾转化,并且是屡经批评不加稍改的,就只有采用讽刺的办法。如果批评和讽刺有了这样划分的界限,那就使小品文不致运用过滥,事无大小,一概使用讽刺;这样运用讽刺,也就使小品文的题材有所选择了;不像过去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可以用来作为小品文的题材;选择题材有了界限,小品文在宣传工作中的作用,一定会被人重视起来,而不致因为题材毫无限制,过多过滥,使小品文的前途上危机四伏。
再其次,小品文在过去既然被鲁迅视为“匕首”和“投枪”,在今天我们就不应该把它当成“文字游戏”来看待。因为只重视其趣味,在写小品文的时候,作者就难免挖空心思,虚构一些似是而非的情节,或把现实问题故意歪曲夸大,以达到引人发笑的目的,这样就会降低小品文在群众中的威信,而只存在诙谐、幽默和趣味。这也就等于解除了小品文的战斗武装。如果客观存在这种事实,并且是比较普遍和重大的,为了引起群众注意,在事实的基础上加以渲染烘托,并提到原则的高度来加以分析批判,指出利害或是非,这样纵然有些幽默的意味,也是可以的,因为这些加强了小品文的战斗性。
小品文虽是短小的,但是精悍的,它好比金钢钻,能钻透最坚固的东西,而且是无坚不摧的。如果用金钢钻来切豆腐,其作用一定不如一把普通的切菜刀。小品文的作用也是这样,如果乱用它,就会在群众中失去其应得的效果。在进行宣传中,小品文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但不可用得过多、过滥。

从中国来的

第8版()
专栏:

从中国来的
严辰在阿尔美尼亚丰富的语汇里,有一个字含着深挚的意义,——那位姑娘长得美丽,人们爱说,这是“从中国来的”。我将凭我亲眼见到的证明,这里没有一样不是“从中国来的”,山川、人物全都如此美好,而又带有强烈的阿尔美尼亚的气息。也许在古老的年代,从中国运来过彩绸锦缎,那长虹般鲜丽的颜色,曾博得人们无限的赞叹。今天,我们从中国来到,向阿尔美尼亚献上一份赠礼,它比彩绸锦缎美丽万倍,这是永不褪色的六亿人民的友谊!

第8版()
专栏:


宋玳亲爱的老师,你来了,你带着一颗苏维埃战士的心,拖着在卫国战争中负伤的脚,和我们一同向原始林迈进。你抛开了温暖的家,你说这儿有六亿人民的爱情,你培养中国年轻的森林经理工作者,整理广阔无边的古战场——森林。从长白山到兴安岭,先烈激昂的声音召唤着我们,在这静寂的林海里,也有你急促的脚步声。你是一个猎手,也是一个渔人,你更是向大自然进军的战士,你把生活在原始林里的本领教给了我们。晚上,蓝色的篝火边,你来听抗联的斗争……星星也挤进了帐篷,听你讲流放西伯利亚的情形……你来到这里,正是我们建设的早晨,你回去,将带着六亿人的爱情,将带着兴安岭的霜雪,和西伯利亚的霜雪融化在一起。

“万灵”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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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万灵”之音
方成
布景:“美国之音”经理办公室一角。
人物:杜勒斯;“美国之音”经理。
开幕时,杜勒斯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吸着烟,经理正给他递过一杯水去。杜:(愁苦地)是啊,我们的宣传工作,的确困难多了。经:是,是。不过,这也不能说是毫无办法的。(一分零三十七秒钟的冷场)杜:我问你,那年俄国提出普遍裁军的建议,你怎样宣传来着?经:我们遵照您的指示及时地向公众广播:那是共产党宣传,没什么新东西。杜:他们提出无条件禁止原子武器的时候呢?经:我们遵照您的指示宣布了:那是共产党宣传,没什么新东西。杜:(叹气自言自语)唉,他们又提出停止试验氢弹了……经:我们也已经遵照您的指示评论过了:那还是共产党宣传,没什么新东西。杜:(忍不住了,暴跳如雷)你就是这么一套。难怪人家说:美国的谎言破产了!经:那么,国务卿先生,您说这又该怎么宣传呢?杜:……

牧羊姑娘(图片)

第8版()
专栏:

牧羊姑娘(雕塑·全国青年美展作品) 郑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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