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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09-05第8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不能漠视的“作风”

第8版()
专栏:

不能漠视的“作风”
屠岸
在戏曲工作中,有些人说了一句话会起极大的作用。好的方面且按下不表,单从坏的方面看,许多剧目都因此遭了殃。举例说:黑龙江省尚志县有的剧团要演“打渔杀家”,干部说:此剧与当前中心任务送公粮有抵触,不能演;西安市有一位干部说:“琵琶记”散布悲惨情绪,不能演;此外,诸如“刘姥姥游大观园”被说成是侮辱劳动人民的;“西施”被说成是歌颂女特务的;凡是有一夫二妻的戏(古代的)都违反婚姻法;凡是出鬼的戏都是宣传迷信……。总之,禁条多得很。
而出来说这些话的干部也非常多。不仅某些文化主管部门的干部要出来说话,某些公安局、税务局、工会、合作社、百货公司的干部,区村干部,民兵……也都要出来说话。他们的话对艺人来说,都是很有分量的。有的甚至是硬性规定:“禁演!”也不知是谁赋予他们这样的权力的。
有些干部对艺人进行“辅导”,有些干部对剧目进行“研究”,结果是“辅导”掉了一批剧目,又“研究”掉了一批剧目;有些干部只是摇一摇头,一批剧目又完蛋了;有些干部连头也不摇,不置可否,也起同样的作用,因为他不点头,艺人就不敢演出。而且,据说还是艺人“自动停演”或“自愿放弃”的。
说一句话,何其轻而易举,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大批剧目却就此遭了殃。艺人们称之为“一言以毙之”。诚然,产生在旧时代的剧目,其中有不少是杂有糟粕乃至毒素的,所以有改革之必要。改革是件细致的工作,简简单单地“一言以毙之”,那是无知的败家子作风。

“赠书”与“存货”

第8版()
专栏:

“赠书”与“存货”
华君
今年春间,在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中,上海曾经发动过一次赠送农村青年一本书的运动;夏间,在“六·一”儿童节前后,又发动过一次赠送少年儿童一本书的运动。这两次赠书运动都做得相当广泛、深入,上海市内的机关、团体、工厂、学校,乃至街道、里弄,都发动起来了,真正做到了有书赠书,没书出钱。大部分有组织的单位都把各人所出的零星书款收集起来,整笔交给新华书店各门市部,委托他们代配代赠。大家都知道新华书店是国营文化企业机构,完全可以信托,自然,交款之后,也就再没有人去查问:到底配了哪些书?送给了什么单位?
那时,上海新华书店对这两次赠书运动,也确实做了不少协助、配合的工作,不单欣然接受各单位的委托,还曾派人带货或带书目到各单位去任人选择,各门市部也普遍地做了一些宣传工作(如张贴标语和宣传画)。
照理,这两次全市性的赠书运动,是应该给近郊农村青年和全市少年儿童建立起不少小图书室,解决他们的读书问题的。可是,最近据新华社记者的报道:这些赠书,现在有的堆在区文化科,有的堆在区图书馆,有的暂时寄存在各学校里……。基层干部正苦于没有办法处理。为什么有了书反而增加了麻烦呢?这并不是由于基层干部的无能,原来是上海新华书店在别人不知不觉之中,把全市性的赠书运动转化成了该店的“推销存货”运动。据新华社记者调查:东郊区高桥镇收到一千五百本赠书,总共只有两种,一种九百本,一种六百本;虹口区收到三万本赠书,但不到三百种,平均每种在一百本上下;而且,有的只有上册,没有下册,有的又只有下册没有上册,有的儿童画册还是1954年版的残货……(见八月二十八日“解放日报”)简直是把受书单位当作该店的存货推销站了!
今年六月间,我也曾去郊区参观过几个农业生产合作社,顺便问起他们收到过赠书没有?他们说“收到的”。再问他们书放在哪里?他们就指指“文娱室”墙角里一些发黄发霉的纸包。再问他们为什么不摆出来给大家看?他们含糊其词,不再直截答复。当时我们也不便深究,只以为大概是因为生产忙,无人管理的缘故。今天才算揭穿了这个谜!
社会主义性质的国营企业最大的特点就是除了盈利——应该说是“为国家积累资金”之外,还必须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决不能以敷衍、蒙混的手段来对待人民群众。可是,在这件事上,上海新华书店恰恰忘记了这一点。
不久以前,上海新华书店还曾一度采用过一个“合理化建议”,在买书者与书柜之间筑起一列大柜台,让买者非通过营业员不能接触到书。这回,将群众性的赠书运动悄悄地转变为该店的“推销存货”运动,不知是否也出于某些营业员的“合理化建议”;也不知这项办法是否订入在该店第一、二季度的“业务计划”内。假如这就是上海新华书店的采纳合理化建议和制订业务计划的方向,那实在值得该店领导者三思!

蛇与爱

第8版()
专栏:

蛇与爱
丁一万
动物里头,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想,我觉得蛇是很可怕的。毛毛虫已经可怕了,但是比起毛毛虫来,光溜溜的,长悠悠的,对我来说,蛇是可怕多了。我爱有腿的;我爱有角的;我爱有鳍的;我爱有翅的。可是我不爱蛇。它呆在阴森地方,冷不防窜了出来,一跳老远,咬我一口也还罢了,万一裹住我的身子,那就糟了。许多人不吃鳝鱼,我明白他们的心理,不是为了爱它,而是由于怕它。旧时乡间老人大都怕蛇,因为不知道弄死的好,还是放生的好。放生的话,怕它害人;弄死的话,又怕神不答应。有的宗教索性就拜蛇为神,有的宗教索性就把蛇的形体给了恶魔。一样东西,两样待遇,真是可怕之至。
吃我的动物,当然我怕,例如狮子、老虎。叮我的动物,我也有些怕,例如蚊子、苍蝇。不过这种畏惧心理又和怕蛇心理不完全一样。也许狮子和蚊子加在一道,才有一点蛇对我的精神的威力罢。我只说“有一点”,因为这里少了蛇的形体。蛇成了妖,像“西游记”里面的巨蟒,孙行者也束手无策了。
如果它是“雷峰塔传奇”里面的白娘娘,千娇百媚,多情多义,该怎么办呢?
我没有理由不爱她;许仙没有理由不爱她。世上岂有男人而不爱女人的吗?
问题在他不知道她是蛇精。可是事有凑巧,她在端午节喝醉了酒,显了原形。
而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长久活在怕蛇的更长久的传说之中的寻常人,看见如花似玉的美人忽然变成巨蟒,横在床头,又怎么办呢?许仙该怎么办呢?
怕和爱。又怕又爱。不是怕老婆的怕:怕在这里其实就是爱。我说的是真正的怕,性命休矣的怕。
偏偏许仙在不知道白娘娘是蛇的期间爱她!爱过她!即使是在知道了以后,回想起来,斩不断,理还乱,那股甜滋味依然涌在心头。有谁不爱美妇人?谁又不爱一心向着自己的美妇人?天呀!怎么你会是蛇、蛇精!躲你,躲你的时候,我在爱你。你追赶前来,我,我又怕你。而且,天呀!你不惜一切来爱我,虽然你是蛇、蛇精。你是法海所谓的“孽畜”。可是你宁死也要爱我、爱我一个人。我怎么能不在怕你之中又爱你?我这个人无家无业,无名无位,又非美男子,是什么让你这样爱我?单只爱我一个人?
创造这可怕而又美丽的传说的巨灵,你是有心考验自己、考验我们这群许仙?你给了我们男子一个什么样的考验啊!一个原本是蛇的美妇人,偏又多情!偏又敢于和天神比并!这里是最可怕和最可爱。
白娘娘,你是伟大的,你的执着的爱是伟大的。你感动人。然而你是蛇。自古以来,人类害怕的蛇,这就是你的悲剧。你不怨许仙。你知道自己是蛇,偏又爱上了怕蛇的人。你怨天,你怨天给了你那么一颗火热的心,却在一个可怕的蛇的身子里面?怨到怨不得的时候,你怨胆小的许仙,你怨胆小的人类,你怨狠心的法海,你怨天神不帮你而帮人类,你怨一切,你怨自己。白娘娘,你哭的多可怜啊!你的抗议是多原始而又深沉啊!
诗人写下你的苦难、你的谁也解答不了的疑问。诗人有一个窥宇宙之迷、和宇宙一般古老的心灵。这需要童心。这需要诗的语言。这需要把象征手法和阶级分析暂且放在一旁。哥德,你也是现代人,你怎么会写成了你的“浮士德”的?还有说狐道鬼的蒲留仙,你那些人与自然的小故事,怎么会那样娓娓动人?让我们从美丽的古老的传说里面去掉知识分子气息,尽情讴歌人与自然。

旅途小感

第8版()
专栏:

旅途小感
叶知秋
最近在东北旅行,每到一个城市,不论什么剧团,都在演“十五贯”;哈尔滨街头满墙海报贴的是“十五贯”。沈阳市六个剧团同时演出“十五贯”,报纸的戏曲广告栏内用各种铅字排出的戏也都是“十五贯”。这已经从“满城争说十五贯”发展到“举国竞演十五贯”了。和几个月前“十五贯”所受到的冷淡相比,真有天渊之感。
在许多广告和海报上都写着一行字:“中央文化部推荐剧目”。毫无疑问,这样一出优秀的剧目是应该推荐的,在全国范围内有更多的剧团上演,也不是坏现象。
但是我想“十五贯”的积极作用,应该是不止于在演出剧目上增添一些光彩,使每个剧种多了一个优秀的剧目,而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出色的范例,使每个剧种能够根据各自的传统,发挥独自的特长,进行具有独创性的创造和改编,在戏曲的花园中真正做到百花盛开。这样总比每个剧种,每个剧团一律演出“十五贯”好些。某城市有一个剧团的台柱是武生,也排演了“十五贯”,以致这位武“况锺”在舞台上无“技”可施,那就实在太不妙了。
在有些人的头脑里,常常存在着一种不成文的规章,只要是中央文化部一推荐,不管条件如何,照样搬演。搬演固无不可,但要是从积极方面来接受经验,发扬自己剧种的传统,进行独创性的创造,不是更好吗?要发展就必须创造。否则在戏曲艺术领域中的百花齐放的方针,就会失掉积极作用了。

鲁迅先生和经典戏

第8版()
专栏:

鲁迅先生和经典戏
徐淦
(一)
鲁迅先生在“社戏”里说:“我在倒数上去的二十年中,只看过两回中国戏,前十年是绝不看,因为没有看戏的意思和机会。那两回全在后十年,然而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就走了。”
这里所说的二十年,根据“社戏”作于1922年10月,约当1902—1922;这里所说的后十年所看的两回中国戏,指的是京戏,其中后一回看了半折的,是龚云甫的“滑油山”。
鲁迅先生又说:“我确记得在野外看过很好的好戏,到北京以后的连进两回戏园去,也许还是受了那时的影响哩。……至于我看那好戏的时候,却实在已经是‘远哉遥遥’的了,其时恐怕我还不过十一二岁。”
这里所说的好戏,也就是绍兴的社戏了。
当时在绍兴演社戏的有哪些剧种呢?据我所知,不外乎:一、京戏的“水路班子”,二、来自新昌嵊县的“沿山班”,三、绍兴当地古老的“高腔班”,四、绍兴当地最通行的“乱弹班”。
而鲁迅先生迷人地描绘了的在他外婆家附近野外演出的那一台戏,可以推断是“沿山班”和“乱弹班”合作的。因为日戏既有连翻八十四个筋斗的铁头老生,夜戏又有几个赤膊的人翻了一阵筋斗,那是“文乱弹”所不会的武戏,非“沿山班”不办。这种班子,由于工武不工文,拉不住看客,后来都跟“文乱弹”合班了。
鲁迅先生说:“然而我的意思却也并不在乎看翻筋斗。我最愿意看的是一个人蒙了白布,两手在头上捧着一支棒似的蛇头的蛇精,其次是套了黄布衣跳老虎。”
这里所说的跳老虎,在好些戏里都有,特别的是在老虎跳出来之前,台上往往还有一个灰溜溜的小鬼跳上一转,那就是“为虎作伥”的伥鬼。
这里所说的蛇精,是“白蛇传”里的青蛇、白蛇吗?不是的。这戏名叫“落绣鞋”,大意讲一个少女被蛇精背进山洞,一位勇敢的少年在山间拾到她落下的绣鞋,跟踪前往,与蛇精搏斗,救她脱险,显系取材于童话,别的剧种似乎没有这个剧目。
鲁迅先生说:“忽而一个红衫的小丑被绑在台柱子上,给一个花白胡子的用马鞭打起来了,大家才又振作精神的笑着看。在这一夜里,我以为这实在要算是最好的一折。”
这折使鲁迅先生以为最好的戏又是什么戏呢?
这戏,据我看,是“文乱弹”的统本戏“五美图”当中的一折,单折名叫“游园吊打”,在它前面的一折名叫“争朝”,也是有名的好戏。“争朝”表现忠臣和奸臣在皇帝面前的激烈斗争,结果忠臣失败了,愤而弃职,这忠臣,就是鲁迅先生所说的花白胡子。他回到家中,恰巧遇着那个奸臣的儿子,带着老丁,闯进他家花园,正要强抢他的女儿。国仇家恨使他怒不可遏,他就把恶少逮住吊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抽打,直到恶少罚神赌咒、写下服辩——悔过书为止。
那服辩的词句很妙:
恶少:抢姣姣,
老丁:起祸苗!
恶少:下遭再来抢姣姣,
老丁:变猪变狗变阿猫!
姣姣是美女,下遭即下回。老丁呢?
他是花花公子的帮闲兼帮凶,仿佛现在叫作狗腿子的那类人物。这类人物在绍兴戏里,统称老丁。其所以称老丁,大概是被压迫者送给豪门家丁的“尊称”吧。
他很像京戏“打鱼杀家”里的教师爷,但又不同。京戏里的这类人物,例归小丑扮演;在绍兴戏里,却不归小丑。归哪一行呢?归“二花脸”,如鲁迅先生所说,译得雅一点,就是“二丑”。
这二丑,我不知道别的剧种的丑行里有没有。“乱弹班”的花脸,却除了大花脸(净),小花脸(小丑)之外,还有二花脸,三花脸,四花脸之分,而二花脸——二丑尤其重要。“准风月谈”里有一篇著名的杂文“二丑艺术”,正是专写这种角色的性格的。我所以认为有注解的必要,主要也因为这个。
(未完)

党性和人性

第8版()
专栏:

党性和人性
小螺
某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开了“鸡鸣会”(彻夜开会,直至鸡鸣方罢,乡间称为“鸡鸣会”)以后,有个社干怯生生地走到社主任的面前。
社干:(指着自己熬红了的眼睛)主任,我的眼睛痛得很,我想明天请个假休息一天。
主任:(若无其事地)几个眼睛红了?
社干:(茫茫然)一个。
主任:(狡猾地笑了)呵,一个。那就把这个红眼捂起来,用另一个好眼做工作。同志,工作忙,我们社干熬红了眼的有的是,这正是考验我们党性的时候。
作者旁白:主任,这也是考验你的人性的时候。

戏牡丹(图片)

第8版()
专栏:

戏牡丹(剪纸) 周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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