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5-10第12版面所有文章内容

    土库曼斯坦位于中亚西南部，面积49.12万平方公里，人口537万。苏联时期，土库曼斯坦在15个加盟共和国中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排在倒数第一位。十年之后，当本报记者胡晓光随新华社采访组重访这个内陆国家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崭新的土库曼斯坦
    4月中旬的土库曼斯坦阳光刺眼，热浪袭人。首都阿什哈巴德街头绿树成荫，新建的大型建筑随处可见。总统府富丽堂皇，中立门、地震纪念建筑群、国家博物馆和孤儿院等建筑别具一格。入夜，阿什哈巴德万家灯火如繁星闪烁，成为中亚最明亮的城市。
    俄语失宠　大乡村变大都市
    10年前，当土库曼斯坦宣布独立时，给人的普遍印象是“一土、二苦、三慢”。“土”是指发展滞后，“苦”是指条件差，“慢”是指效率低下。
    “十年来变化太大了！这是全新的国家，全新的人民。”如今的当地人对此由衷地感慨，言语中掩饰不住自豪和喜悦。“阿什哈巴德彻底改变了，以前是个大乡村，现在已成为欧洲式的城市。以前我们连建一所小学都要请示莫斯科，要看别人的眼色。现在我们是主人，大家都在努力建设自己的国家。”变化不仅仅发生在首都，整个国家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了解到，土库曼斯坦的新公路在独联体国家中是修得最多也是最好的。开车行驶在外地宽阔平坦、四通八达的高等级公路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我们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
    今天的土库曼斯坦，不仅路修得好了，城市变美了，就连官方语言也由俄语改成土库曼语。一进土库曼斯坦，所见到的标语、路牌都是土文，没想到我们这些会讲俄语的人到这里竟成了“睁眼瞎”。关于这一变化，尼亚佐夫总统是这样阐述的：“近70年我们忘却了很多，忘掉了土库曼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苏联时期我们丧失了许多民族特性，丧失了60%的民族语言，这些错误应该得到纠正。”为了树立自己的民族信仰，土库曼斯坦正在制定一部精神法典——《鲁赫纳玛》。据说该法典将于今年10月正式颁布，土库曼斯坦将人手一册。
    油比水贱　水电盐气都免费
    在阿什哈巴德，人们常常可以见到外国大石油天然气公司的代表漫步街头，当地报纸、电视整天谈的也是石油和天然气，整个国家似乎都飘散着油气的味道。
    土库曼斯坦油气储量丰富。天然气探明储量为22.8万亿立方米，约占世界总储量的1/4，石油储量为120亿吨。几年来，靠油气工业支撑，土库曼斯坦经济保持了持续增长。2000年，土库曼斯坦国内生产总值约合44亿美元，比前一年增长17.6%。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土库曼斯坦经济增长率去年排名世界第一。
    依靠经济的稳步增长，土库曼斯坦继续实行着苏联时期的高福利政策，免费向居民供应水、电、天然气和食盐，向困难家庭定量低价供应食品。居民免费就医，免费享受9年制义务教育。同时，实行较低的物价。住房低租金，每平方米只有10个马纳特（目前官方汇率为1美元兑换5200马纳特）。交通费国家给予补贴，比如从首都飞往马雷市300公里距离，机票成本价格为9万马纳特，本国居民自己出2.5万马纳特，国家补贴6.5万。从3月1日起，土库曼斯坦普遍提高了工资水平，最低工资为95万马纳特。在这种政策下，百姓生活水平虽然不高，但都过得去。
    土库曼斯坦一方面油气资源丰富，另一方面约80%的领土却被无情的卡拉库姆大沙漠覆盖。于是，在土库曼斯坦出现了这样的奇特现象：油比水便宜。1美元只能买到1.5升矿泉水，但可以买到50升95号汽油。曾有外国企业以土库曼斯坦提高汽油价格作为来土投资条件，遭到尼亚佐夫总统的拒绝，因为汽油提价会影响老百姓的生活。
    美元吃香　老外成百万富翁
    到阿什哈巴德之前，我们托在当地工作的朋友换一些零用钱，抵达时，他交给我们一个鼓鼓的塑料口袋说：“里面是600万马纳特。”600万，我们一下子就成了“百万富翁”！看我们兴奋的样子，他笑着说：“来土库曼斯坦的人，都会成为百万富翁。”中午，我们在四星级饭店“尼萨”吃饭，一结算，86万马纳特，按官方汇率约为165美元，可侍应生说，如果按黑市价交易，你们只需付40美元就行了。
    一天日落时分，我们在当地人带领下去一个外汇黑市交易点转了转。在楚姆（中央百货大楼）旁的小路上，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点钱，有的四下张望。刚站在那里，就不断有人上前询问：“有美元吗？”路旁卖烟的商店窗口前，有人在排着队换钱，当地人管这里叫“人民银行”。楚姆的走廊里，也是同样的情景。一打听，黑市比价为1美元兑换21800马纳特。
    土库曼斯坦有十八九家外国公司，它们向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发放马纳特，但这些公司从政府那里得到的却是美元。这些公司在黑市哄抬美元比价，从银行按5200买入，在黑市按20000多卖出，从中获取3倍的利润。据说每天在黑市卖出的美元约有1000万—1200万。
    官员难当　部长也有试用期
    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宾馆里看新闻：尼亚佐夫总统在主持内阁会议。三名内阁成员站起来回答问题，总统作指示，他们一直站着听，埋头记录，直到会议结束。这些内阁成员低则部长，高至副总理。对于这样开的内阁会议，我们头一次见，挺纳闷的。陪同我们的当地朋友说，土库曼斯坦的内阁会议就是这么开的，而且向全国作电视实况转播，接连几天还重播。
    总统提问，官员如果熟悉主管部门情况，回答得当，会受到总统褒奖，这是莫大的荣幸。如果答不上来，轻则会遭到训斥，重则被罢官。据传，一位部长给儿子买了辆进口豪华车。一次会议上，总统对这位部长说，我让你买拉达车，你却买了辆进口车，你的工资肯定不够，钱从哪儿来的？看来你不适合当部长了。当即予以免职。
    对官员的任免，土库曼斯坦的做法十分独特。总统令中经常提到的一句话是：任命某人为部长，试用期三个月，如果发现不称职，将予以免职，不再安排工作。总统还作过这样的决定：由于阿什哈巴德市长工作不力，决定扣发他两个月工资，上缴国库。2000年，“因工作不称职”，从中央到地方撤换了六七十名官员。　
    热爱领袖　总统像随处可见
    在阿什哈巴德，每个大型建筑物上都挂有尼亚佐夫巨幅画像。在市中心中立门的顶部，一尊12米高的尼亚佐夫金像随着太阳缓缓转动。尼亚佐夫的母亲怀抱着小尼亚佐夫的雕塑随处可见。不少机场、街道、工厂、孤儿院都以尼亚佐夫命名。官员胸前都佩戴尼亚佐夫像章，打开电视，屏幕右上角就会出现尼亚佐夫金像。
    在与我们交谈时，土库曼斯坦人尊敬地称总统为“萨帕尔穆拉特·土库曼巴什”。“土库曼巴什”的意思是“全体土库曼人的元首”。我们很奇怪：总统不是姓尼亚佐夫吗？原来，1993年土库曼人民委员会授予尼亚佐夫“土库曼巴什”的称谓，此后“土库曼巴什”就成为总统专有姓氏，取代了“尼亚佐夫”。在阿什哈巴德大街小巷，最常见的一个标语是“祖国，人民，土库曼巴什”。
    土库曼斯坦唯一全国性俄文日报《中立的土库曼斯坦》每日头版的左上角都有这样一段富有诗意的文字：“土库曼斯坦／亲爱的祖国／我生长的地方／不论在思想深处还是在心中／我总是同你在一起／如果对你造成哪怕一点损害／我的手就会烂掉／如果对你有哪怕一点微辞／我的舌头就会僵硬／一旦背叛祖国／一旦背叛萨帕尔穆拉特·土库曼巴什／一旦背叛我的神圣誓言／我的呼吸就将终止。”报头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报纸创立者——土库曼斯坦总统萨帕尔穆拉特·土库曼巴什”。再下面是一行大字：“萨帕尔穆拉特·土库曼巴什——伟大的独立的缔造者。”
    对于这种现象，美国指责尼亚佐夫搞个人崇拜，搞独裁。土库曼斯坦人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总统给的，总统受到爱戴当之无愧，人们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过上幸福生活。土库曼斯坦宗教事务委员会副主席卡里耶夫教授说：“国家领导人是人民信赖的，他信任人民，人民信任他。我们生活多少世纪，就爱他多长时间。”（摄影　胡晓光）
    图片：
    1、阿什哈巴德市中心的中立门
    2、土库曼斯坦年轻人的婚礼
    3、土库曼斯坦许多居民自备卫星天线收看外国电视节目
    4、阿什哈巴德街头的尼亚佐夫像